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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代朝廷都有明令禁止任何人擅养私兵，亦或是藏甲垒器。

可世人皆知，若有那位极人臣者起了心思，这明令遵也可，不遵也不会有碍眼的人到处说道。

是以当离妃琴几女成功潜入贾府，四处纵火引发府内混乱之后，瞧着从外面涌进来的带甲侍卫时，均没有露出半点惊愕表情。

“要不要趁此机会，将那与鸣哥哥作对的狗官直接杀了？”柳如昕伸出舌头舔舐粉嫩的嘴唇，满脸跃跃欲试的神情，她会这样肆无忌惮，有一大半的原因是被秋鸣近几年惯出来的。

以前还有姐姐柳慕冰压着她，可自从她学会抱着秋鸣的胳膊撒娇卖乖装可怜，让姐姐再不能随意发作时，便属实没人能管教得了她，使得其小恶魔般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至此没了桎梏，从而一发不可收拾。

夏侯玥忍不住叹气扶额，伸手死死搂住柳如昕蠢蠢欲动的身子，不让她真地冲出去，扭头对身边寒着脸的柳慕冰苦笑道：“既然事情已经办妥，我先行带她离开，慕冰，你去接应一下妃琴和穆怡。”

“好。”狠狠瞪了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妹妹，柳慕冰轻轻颔首转身离开。

她一路向西搜寻两位姐妹的身影，途中遇到众多贾府私兵拦阻，其中不乏一些身手不错的，但大部分还是空有战阵杀敌之能，却苦于府内廊道环绕弯弯折折，根本摆不开阵势御敌，因而发挥不出十分之一的本领。

更何况眼前这位相貌犹如仙女下凡般的女子，抬手间似是真地施展出了仙法妙诀，迫使他们着了魔一般，只要一出手，便会身不由己地自相残杀。

这些贾府私兵为了隐藏踪迹，不把人尽皆知的事情堂而皇之地摆在明面上，鲜少有走出过军营，哪曾有机会见识江湖上众多稀奇古怪的神功秘诀，遇到无法理解的事情，自然便会和普通人一样，理所应当地推给神魔鬼怪。

此时此刻，若非他们心中还顾忌着残酷军法，怕是早就丢下武器跑了。

如此一路败退，挡在柳慕冰身前的私兵，早已没了开始时一往无前的气势，全都六神无主地四下张望，期盼着有人能够站出来想想办法。

“唉，怪不得。”柳慕冰冷眼看着这些士卒。

她不知道这些人是还没上过战场的私兵，更没培育出至关重要的军魂和意志。

此时在柳慕冰的心中，只想着当年朝廷兵败南逃，之所以会极其耻辱地将她们这些妻儿子女拱手献给外敌，只为换得一时喘息之机，恐怕也并非是皇帝一人之过。

这……这脊梁骨都断了吧？！

柳慕冰常年小心呵护的那点儿所剩不多的期盼，被眼下这场误会给生生抹了去。

当她再次抬起头时，眸中颜色漆黑如墨，没有了半分光亮，恍惚间出手时，亦是没有了潜意识中还保有的顾虑。

向前踱步而行，原本应该重伤躺倒哀嚎的士卒，逐渐变成了一具具没有生机的尸身。

“慕冰？”

耳边模糊传来轻柔的呼唤声，刹那间将柳慕冰惊醒。

抬眼便见离妃琴和穆怡两人正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不时又望向自己的身后。

柳慕冰略带迟疑地转过身，这才发现之前还挡在她身前的那群士卒，如今已经横七竖八地躺倒在地，他们有些还保持着死前的神情，诧异中夹杂着惊恐，两两靠在一处，互相用手中的武器送进对方体内。

可让她疑惑的是，自己现在竟然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就仿佛那些人的生与死，在她的心中，缺少了本应有的那份重量。

“慕冰姐，你没事吧？”穆怡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轻轻握住柳慕冰的手，掌心冰凉的温度差点让她哭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