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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雏：“嗯嗯。”

沈瞳视线挪到于雏的脸颊，由于刚才穆珈的挑衅，沈瞳很是在意，便用湿毛巾给于雏擦了擦脸，“以后不要让别人随便碰到你，好吗？”

于雏闭着眼睛：“嗯嗯。”

看来是要睡着了，所以问什么都敷衍的答好。

沈瞳顿了顿，这时视线下移，注意到了于雏脖颈间的那道红痕。他的哥哥皮肤娇嫩白皙，被人稍微用力一点对待，就会留下好几天的痕迹。

如今那段白皙纤长的脖颈横着一道别的男人留下来的红痕，衬得青年脆弱而糜丽，惊心动魄的伤痕烘托出了难以言喻的美感。

这让沈瞳非常不悦。

他的指尖放在哥哥的喉结上，摩挲几下，神色温柔，语调轻柔而神秘，“哥哥，你不要跟别人交往好不好，就我们两个，我可以一直照顾你，我们本来就是这样相依为命的，以后永远都这样，好吗？”

这话说完，空气静了静。

沈瞳安静的等着于雏那声“嗯嗯”，可是等了好久都没听见他的回应。难道于雏不乐意吗？他甚至都不犹豫一下，也不追问几句，就这样保持沉默。

沈瞳眸色微沉。

他早该想到的，即便是他亲爱的哥哥也受不了他的照顾，所以他从来没有想过以后还会跟自己在一起这个可能性。

可是一想到于雏最终会和别的男人或者女人在一起，过着完全没有他的生活，然后逐渐的他们聊天的话题里也不有他，他们会像两条顶点相交、方向相反的抛物线一样，永远不会再有交集……沈瞳就怒气冲天。

然后他抬眸一看，于雏呼吸均匀，眼珠子也没动了，显然是睡着了。

“……”沈瞳顿了顿，调好空调温度，给于雏盖好薄被。

然后自己也睡到于雏身边，似乎就这样看着于雏睡觉，也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在沈瞳闭上眼睛睡着时，于雏却缓缓睁开了眼。

他的目光落在沈瞳后面的那个穿衣镜上面。

那是他刚才建议沈瞳把镜子挪个位置，然后被他指挥着放在了那里。

那个镜子里的画面是沈瞳的后背，以及他颈部微微露出来的那个纹身。

沈瞳昨天晚上不是就把它抠掉了吗？

为什么，现在又出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纹身？

而且这显然不是什么一次性，什么昨天刚贴上的，因为仔细看的时候会发现，纹身显然是在这块皮肤上呆的很久了，有那么一点点的褪色和朦胧感。

于雏打量纹身时，恰好跟镜子里纹身上的那个眼睛对上了视线。他的目光逐渐凝固。

那个栩栩如生的眼睛。

整个黑龙纹身，也就那颗眼睛最精致。

好像随时可以崩裂出来一个眼球，带着水迹，在地面弹起时发出声响。

于雏脸上渐渐失去血色。

血管里的血液似乎逐渐降到冰点，僵硬，冻结成块，随之而来的寒冷席卷了全身，以及无以数计的恐惧感。

仿佛有个巨大的恐怖的阴霾，正在朝他席卷而来，而他身处其中，仍旧看不清其中轮廓。

沈瞳忽然动了动，朝于雏的方向贴近了些，一手搭在于雏肩上，几乎是梦呓道：“哥哥，你还没睡吗？”

于雏慌张的移开视线，低着头，把脑袋埋进被子和枕头里。

不敢吭声。

“别怕，以后都不用怕了，我会好好保护哥哥的。”年轻青涩的弟弟这样许诺道，语气风光月霁。

阳光明媚而温暖，风吹起窗帘时，洒进一地的金黄，宛如过去每一个普通而美好的一天。

于雏发神的看着窗外。任由自己被沈瞳拉进，最后干脆搂进了怀里，在耳边轻笑，“哥哥好听话。”

好像落入了蛛网，或者是被繁密的植物根茎纠缠簇拥着，这种想法令他牙根发抖。

可是他明明害怕到紧咬牙关，不安的浑身发颤，在面对沈瞳的进一步贴近时，却不由自主地依偎上去。

这个献祭般的动作他仿佛经过练习，熟悉的做过了千百遍。

不敢叫他发觉自己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