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陶公(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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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无声,皆待常昊与凤鸣道长赴约。保持肃静是观人挑战的基本规矩,就曾有人问,为何观战之时要这般严肃,那个师祖一巴掌打下,以后你跟人拼死拼活,不是把人打死,就是被人打死,旁观的人却在聊天你愿吗?既然不愿,怎问这样的蠢话?所以当初留下这规矩的祖师是个智者。
凤鸣道长先到,他不愧是道家风范,一至便落座于地,闭眼吐纳,对这边观战众人一眼未瞧。没多久常昊也到,众人多未见过他,不免仔细打量。这人不足三十,身材体面,背扛了一把大刀,远远望去,俊逸潇洒。他一七色石,还未对敌手有何表示,就对观战台的人挥手。就这一下,庄萱她娘的心就给他赢走了,便希望这场比斗他胜。
旁边诸位汉子就不做此想,临阵之际还在意观众,显是浮夸之辈。宗锡隆两边都不偏,此行东来,朝朝夕夕寻寻觅觅,就属今天最闲,中原人真是奇异,就是要拼死活,还有这番噱头。
七色石两个对手正在说话,常昊一手指着凤鸣,好像颇有怨气。这方嫌远听不清楚他两人的话,看起来好像不是个先礼后兵的样子。就见凤鸣抽出长剑,常昊也解下大刀,两人面色都坏。梁疯子轻轻喊了一声,屌,那把大刀本来是贾隐的。众人甚是趣味,贾隐的刀倒也不是什么神兵,只是特别厚长,拿在个子不高的他手显得特别巨大,姬如梦觉得这个兵刃放在常昊的手里恰到好处,就像好看的男人嘴边的胡须,特别地性格。
礼数免了,凤鸣站定,摆一个剑诀,常昊握刀,左手也是一个刀式,就那一眼,宗锡隆突然如被闪电打到一般,哇地一声大叫,众人都是不悦的脸色,宗锡隆赶忙噤声,心中却是激动不已。那个架式,不会错的,神明果然有保祐,顾不得观战了,他转身就走。另二十几个人脸色都是难看,这个西域人真不识相,一夜苦等好戏正要场却要走人,黑心秀才蒲如满小声地呧咕,爹爹妈妈,见到鬼了吗,众人随宗锡隆去,眼前之战才重要。
此时天光正艳,常昊大刀虚劈两刀,凝心待动,凤鸣却是鸢飞不断,绕着常昊急转,长剑不住地晃动。这下众人不解,若依常例,不动的应是凤鸣才对。三宫之人动手,都是先守后攻,总是待敌方施展开来,才俟机而动,若用五成的功夫可胜,便不会展到七成。凤鸣道长一出手便采攻势,难道是无色宫做风不同?皇元宫于武林中鼎鼎有名而得无数人敬仰的内功名叫无为,指的也是这样以静制动的态度,凤鸣一反先例,令人费解。
说时已迟,凤鸣长剑出手,剑花点点,全在常昊头胸处招呼,这是皇元宫的『入世剑法』。『渡世剑法』六十招,『出世剑』三十招主守,『入世剑』三十招主攻,这样看来,两人恐怕不是第一次照面了,所以试探可免。
这方常昊沉如泰山,对方长剑刺、劈、扫、挑,如巨鹰搏击毒蛇,剑光闪耀,眩惑人心,凤鸣脚下踩着宫步,乘隙牴漏,围着常昊团团而转。欧阳重光就见凤鸣一招『三指平江』,左手剑诀摆出,右手长剑瞄着对方下盘急刺,势不到老,猛然挑。他知皇元宫之无为功蓄劲于气,这三指平江剑势平易,但剑中杀气巨盛,后着极难抵挡,是入世剑中有名的杀着,外人知其名而难防,若非要置人于死,皇元宫弟子对此招皆是慎用。
就在瞬间,长剑袭心,那剑尖之气随时可分挑敌方喉腹,剑迹极是凌厉。猛然铿铿锵锵刀剑撞出一片火花,众人一阵眼花撩乱,剑尖都在常昊鼻尖、脑门和喉间与大刀相撞,如此的疾招就在眼前,那个常昊却好似眼皮也没眨一下。他大刀护住门户,一把厚刀的刀背与刀身稳稳化去凤鸣之杀着,严谨异常,众人心想,这常昊是个使刀的能人,虽然那刀是抢来的。凤鸣一声大喝,回手一剑『猎狼手』横扫常昊下盘,众人皆知欲解此招不可腾身只能后退,不待常昊后退,凤鸣左手已是无声无息地一掌拍出。
『破神平妖掌』?此为皇元宫享誉天下之掌剑双绝艺,渡世剑法博大精深,破神平妖掌更要他无为功练到高明者才得以传授,能掌剑齐出者,实为杰出,无怪王真人至今还兹兹念念,盼着无色宫十八人能够回返。
如此的功夫都不藏了,至此凤鸣欲杀常昊之心已是大显,想不到常昊不退反进,他两手握着大刀,一声长啸,跃身而起对着凤鸣大劈三刀,一刀止住猎狼手,二刀封住平妖掌,第三刀就对着凤鸣的脖子招呼,打算一刀两断。
那刀劲之厚,风切传来,削地旁观如江江与姬如梦等人也要急急闪避,惊骂不已。此时欧阳重光不禁奇怪,他不退而进,这一刀二刀三刀如此丝丝入扣,一止一封,好似早已把凤鸣心中的后着看透,已经准备等着。这两人难道是套好了招?或是同门学艺的师兄弟?不然那个化解的手法也太过惊险。
凤鸣掌剑受挫之际,刀光袭来,他扭腰一横两闪,及时躲过常昊反攻。两人险招相对,此时各自跳开。观战这端就见凤鸣口中喃喃有辞,显然愤恨。那个姬如梦早前带大了庄萱,常要教她说话,这个妈妈现在侧着脑袋想,凤鸣说的话听不清,但他有两个嘴形可以肯定,就是“鬼邪”两字,难道这个常昊是···?
凤鸣的表情变了,众人眼下,他陡然变招,手中长剑忽地一暗,却是剑气大涨,连在远处的观战台好似也可闻到那番杀气喷出,现在这无色宫凤鸣用招的姿态,与他本家皇元宫显然大异其趣,这时他已不再绕着常昊俟攻,而是正面相对。
互望片刻,凤鸣猛然放出诡异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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