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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根时针似乎在越走越快。

封仁玉微蹙眉头，夹着花名册就迈出校门。

“兄弟，唉等等我，你怎么还把花名册带出来了？大后天你不会真的要当领队了吧？那天具体有什么安排啊，有啥好玩的嘞？”

常叶走快几步，赶到封仁玉身前，偏着脑袋开始喋喋不休。

封仁玉嘴角微抽。

如果在那场校外实践之前，要实验一下禁区的污染者离开禁区后会出现的状况，他是真不想把常叶带出来。

“没啥好玩的。养老院做义工，围观狩猎部队训练，然后去教堂做礼拜。”

“这么拉胯？这学校属实没活了啊。”

封仁玉微微颔首，罕见地认同他的观点。

克可校区先前所在郊区与市区接壤的位置，九点之后的街道颇为静谧。

再加上这里已经化为生命禁区，只有烂醉如泥的醉汉会在这片街头晃悠。

常年实修的路灯投射出昏黄光线，其中几盏似乎还出了故障，一整晚都在都在闪烁。

抬起头就能望见密密麻麻的蚊虫趴在灯罩上，呈现出黑乎乎的一片。整个萧索的街区像是被染上一层老电影的滤镜，随着灯光下漂浮的粉尘烘焙了整个夜。

方圆两里都没有店铺。

克可校区本就接近郊区，客流量较为稀少。再之后整个校区都沦陷为生命禁区，但凡脑子没有问题的店家都会选择卷铺盖走人。

离他们最近的商场都在三里之外。

在考量到自己目前是个逃犯，他还是戴上兜帽和口罩。

在前行的路上，封仁玉一路都在观察常叶的的状况。

但是他既没有中途突变或是发狂，就像是一个正常人一样有说有笑，讨论最多的话题还是“哪个系的妹子最多”，“哪个班的妹子最好看”。

话题是越聊越不切实际，牛是越吹越天花乱坠。

听着常叶在他边上吹牛打屁，封仁玉的眼瞳中偶尔会流露出一丝怜悯。

这个家伙嘴上火车跑个没完，但烂好人的本质从没改变过。

本来他是不该死的，但就是因为他掩护着那些“看着顺眼”的漂亮妹妹逃出校区，延误了时间，最终才会遇到那场爆炸。

“兄弟，讲实话，其中有很多女生我见到了第一眼，我连孩子的名字都直接想好了。

唉，可惜啊，听说这高塔建立之前还是一夫多妻制。”

封仁玉轻挑眉头，没有回应。

远方的光亮越来越近，他隐约能看见那个发着金光的巨大logo悬挂在二楼的围墙上。

克可商场，这是距离校区最近的商场了。

身旁的常叶就像是个坏了开关的垃圾话放送机，从头到尾没个休停。

“你说我要是……”

“行了。”封仁玉莫名地恼火，“你知道那些女生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跟你完全搭不上关系。

真要有一夫多妻制，人家宁可成为那些男星的第一百位妻子也不愿意成为你的第一位妻子。”

封仁玉在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常叶挠了挠下巴，没头没脑地笑了几声。

……

……

高塔21层，克可商场。

一楼的餐饮店几乎紧挨服装店，那面向户外的展示柜中各种华美的服装陈列。

伦恩·克里芬斜靠在展示柜的玻璃上，单手提着一瓶啤酒，身前的桌面上残留的烧烤以及酒水混杂在一起。

原本英俊且硬朗的面孔被凌乱的发型遮蔽，像是鸟窝一样乱蓬蓬的卷发还点缀着食物碎渣。

“客人，请不要靠在玻璃上，我们之后不好清理的。”

一位女售货员急匆匆地跑过来，望了一眼他凌乱肮脏的模样，最终只在距离他一米的位置停了下来。

“我们商场一楼的餐饮店还有半小时就要打烊了，您看上去是醉了，需要联系一下朋友或者家人来帮忙吗？”

“呕！”

伦恩呕出一大口黄汤，疯疯癫癫地将半瓶啤酒浇到自己头上，扶着玻璃摇摇晃晃地起身。

女售货员紧皱着眉头，稍微后退两步。这种醉汉，她见多了。

“哈哈，我没醉。凭什么……凭什么乌尔曼那老东西死了，依然轮不到我？”伦恩操着一口纯正的高塔语，咬字却有些含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