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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向春大概就是这个时候开口的，打断了影山飞雄开始混乱的思绪。

“影山。”

场内听到声音却是一静，大家冷不丁看到许久未见的日向春，纷纷不约而同地停止了手上的训练，惊喜地相继出声。

“姐姐，你怎么来了！”这是瞬间满血复活的日向翔阳。

“小春姐——！好久没见你又漂亮了！”X2

西谷夕和田中龙之介动作整齐划一地直挺腰板，星星眼地看着她。

日向春失笑地和大家一一寒暄，招呼着他们继续训练。影山飞雄静静地看着她，只等她走近才轻声地喊了一句：“小春san。”

“你好像很苦恼啊，影山。”日向春俯身捡起掉落在影山身边的排球，双目清明地回望他。

接触到视线的影山飞雄却突然偏过了头，有些不爽地“哦”了一声。

“什么反应啊。”日向春对他傲娇承认的小反应有些忍俊不禁，抬手转了转手中的球，再“啪”地双掌合住，似是不经意地提问：“影山是为什么要打二传呢？”

他听到询问愣了一下，不假思索地回答：“因为，这是碰球最多的位置。”

“欸——还以为会说是司令塔很酷什么的呢？”日向春惊奇地感叹，“不过，也很有你的风格。”

她将球忽地抛向影山飞雄，后者虽然没有准备，但还是反应迅速地接抱在怀。

影山飞雄疑惑地抬起头，只见眼前的日向春单手叉腰，唇角微勾，那双熟悉的明澈眼睛宛若星辰：“试试给我传球让我扣怎么样？”

*

日向春拜托清水洁子作为一传，后退了几步打算助跑。在场的众人都没有见过日向春打排球的样子，不由有些好奇地向这边投来视线。

她注视着眼前的网，几秒后脚尖略微蓄力前倾，速跑起来。影山飞雄紧盯着她向前冲刺的身影，心里暗暗地计算着时机。

就是现在——！

他踮起脚，高举过头顶的双手肘部交错用力地将球抛向他认定的位置。

绝对，就是那里！

日向春此时已是微微屈膝起跳的动作。她伸出右手毫不犹豫地扣了下去，但是可惜的是，球很快地擦过掌边，掉落在一旁的地上还小弹了几下。

她稳稳地双脚落回地面，对着众人有些发愣的神情不在意地冲着影山飞雄喊：“再来一本！”

再一次起跳，再一次挥空。

大家都有些不解日向春的用意，只有乌养系心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

影山飞雄就跟犟上似的，唇瓣抿平，双目凝神，皱着眉头一次又一次地托着清水洁子抛过来的球。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网上的高度，不断地在心里修改着日向春所能扣杀的落点。

终于，下一次托球，他眼睁睁地看着日向春的手和排球越离越近，张了张口有些喜出望外地想要喊出“太好了”。

然而话终究还是止于口中，因为他也眼睁睁地看着原本挥手向下的日向春突然将手收了回来，排球没有受到任何外力影响地按照原本的线性运动落于墙边。

影山飞雄表情一瞬间有些空白，眼前像是突然出现了中学时抛球却无人接受的情形，怒气顺着全身的经脉直向大脑涌来，刹时压下了冷静。

他皱着一张脸，气急败坏地提高音量：“你在干什么啊——”

话刚说出口，他便猛地止住，呆呆地看着站在他面前的日向春，心里涌起冲动的后悔。而她的神情很温和，看上去并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样子，也没有任何介意的样子。

“影山，排球只有不落地才有回到手上的机会。”

他迷茫：“什么？”

“现在有意识到你在苦恼什么吗？你相信的从来不是‘我’，而是你托出的球。”

这句话像一滴水落入了影山飞雄贫瘠荒芜的心中，他最近茫然的瓶颈像是一瞬间被打破般有了一丝裂缝。

日向春见他傻愣愣的模样，将球稍稍抛起，握拳扣往他的方向。影山飞雄像是对排球有先天性反射，轻而易举地如刚才般将球接起。

“你果然接到了。”日向春笑了，“影山，你可以更自由一点，也更相信大家一点。”

就像平如镜的湖泊泛起层层的涟漪，一瞬间纷拥的画面像破开帷幕的电影屏幕，尽数重播在眼前。过去的，现在的。快乐的，不快乐的。

半晌，影山飞雄环视过周围同伴们了然而鼓励的面容，释然地慢慢勾起一个有些肆意的笑容：“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