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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杀人·诏狱

作品:《 错嫁(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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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想阻我?”薄唇微勾声音冷酷至极。

他那双眼睛幽幽注视,哪有半分之前的温和,顷刻就把人看透。

姜棠被吓的不受控制点头,牙齿打颤分不清是怕刺杀、猜测,还是陈宴清。

陈宴清期身过来,带血的手指捏起她的下颚,迫使姜棠抬头,“抓我袖子,是不是想阻我抓人?”

姜棠瞬间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她身子紧绷,想解释什么,却下意识摇头,“我……不……”

姜棠害怕又绝望!

为什么就不放过她?

她就像被人丢在水里,好不容易浮出来自由呼吸,又被毫不留情按着头潜进去,每呼吸一口胸腔都犹如万根钢针扎过,夜风吹在她单薄的身子上,这么冷的天姜棠却出了一身汗。

陈宴清掷了长剑,“有意思哈!”

他笑了。

怎能不笑?

他吻过姜棠,真的差一点就信她了。

然而就在刚刚,刺客给她生机在先,他即将过门的小妻子阻他抓刺客在后,这简直是当头一棒,彰显着他的心动多么好笑。

陈宴清垂眸和她对视,两人之间气氛微妙,就在姜棠撑不住的时候,陈宴清还是长臂一收,把人揽至怀中。

男人贴着她耳畔温柔耳语,“这么想当寡妇啊!可惜我并不想死,还要等着与夫人白、头、偕、老!”

说完陈宴清掐过她腰,单手抱她一跃而起。

“陈风,抓到人带来诏狱。”

陈风正好一个掌风把刺客劈晕,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却见陈宴清轻功人比风还快,消失前徒留嘴角一抹笑容阴森。

陈宴清此人痛恨有二,胁迫与背叛,如今这笑……

——是要出事。

陈风心里一凛,回过神来也不敢耽误,一边拽着刺客往诏狱跑,一边拉响怀里私藏的烟花。

*

陈宴清上任后,新建诏狱在大理寺。

经几代研磨早已形成了一套特有的审讯手段,来这里走一遭活着的是终身不见天日,死去的也逃不开剥皮抽筋,手段如非特别残忍,也不过有夫人来探监后,回去便受惊亡故。

姜棠被陈宴清抱着一路疾飞,沉默的他太过吓人,姜棠连冷都不敢说,落在地上的时候脸都是僵的。

陈风一路紧赶慢赶,过来时喘着粗气追上他们。

小厮提着灯照路,瞧见这阵仗也不敢多问,直到分岔路犯了难,大着胆子问:“大人,是去府牢还是……地牢?”

虽然都是牢,但还是有区别的。

府牢关押的人罪不致死,比较干净。

地牢就是一些注定要死,但因为某些原因在苟延残喘的,里面的人不仅用过十八般刑具,伤口发脓流疮都很常见。

陈宴清话不多说,抬脚一个方向就去。

可怜陈风气都没喘匀,瞳孔又是一震,“大人——”

他伸出手,咽了咽口水。

您冷静啊!

有些地方去了,把人吓傻是无法挽回的。

但陈风不敢明说,一声大人该懂的都懂。

陈宴清被挡了前路,伫立下来,男人嗤笑一声低下头去。

姜棠不知内情但明显也心慌,煞白着一张脸仰头看他,夜色下那张小脸徒添几分娇弱,她眼里写满了求生欲,嘴上却翕动着张不开,最终牙关咬着红唇,有种一碰就碎的脆弱美。

都多少年了,陈宴清从未被人这么算计过,心里恨不得送她进去挨两刀,可瞧见她被咬着的唇。

……那是他亲过的地方。

很软,很甜。

她甚至会很乖,环着他来迎合。

以前陈宴清不喜这些,有人赤·裸·裸躺在床上都只有恶心,唯独姜棠怎么亲都不够。

而且五岁的姜棠为救他,被人掐被人拽,踹了好几脚哭着都没走。最后被棍子抡了一下,倒在他身上的时候血往他身上流。

她终究与常人不同。

短短片刻陈宴清已有选择,但又不愿轻易妥协,渐渐的手上用力抓她的腰,姜棠吃疼眼中婆娑,疼的要死却一声不吭。

这样散了些怒气,陈宴清才神态自若转身,走了另一条路。

“呼……”不管怎样陈风松了一口气,终于走的稳健了些。

他们很快来到府牢。

陈宴清染血的红衫擦走在阴暗里,越往里越潮湿,停下的时候是一处石壁屋,四面仅有一闪小窗透风。

有人搬出一张雕花圈椅,陈宴清抱她坐下,“东西备上,审!”

身后劈里啪啦一大堆东西摆上,她不敢看。

姜棠实际上很会看人脸色,越单纯的人情绪越敏感,本来陈宴清生气她是不敢说话的,但方才陈宴清为她变了方向,她便知道他对她仍有善意,人在被偏爱时也会给他特殊的娇气。

再对比一下陈宴清中午亲她的温柔,和现在看着她的幽暗无边。

这种反差真的太大了,一时害怕、惊吓、委屈和疼痛涌上心头。

姜棠终于忍不住撑起来,双手环着他扑到陈宴清怀里,“我冷了。”

声音哽咽,带着鼻音,毛茸茸的脑袋贴在他脖颈,就像被抛弃的幼兽。

陈宴清眼神若有似为的落在她身上,从容淡然。

“那便冷着。”

姜棠低头不说话了,不久后她便侧脸,温热的气息洒在他肌肤,姜棠张嘴咬住他脖子,不仅不松还开始有一下没一下的娇泣,环着他的力道仿佛要把他勒死。

可不管她多用力,陈宴清哼都没哼一下。

陈风他们都听见了,但谁不敢看不敢问。

随着时间慢慢流逝,姜棠始终没有停下的预兆,陈宴清看似平静,就是给人一种越来越重的压迫感。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反正在陈风看见陈宴清皱眉之时,他怀里的人终于动了。

“我冷了,特别特别冷。”

陈宴清不说话,余光瞥到她满是泪痕的脸。

方才飞了一路闷不做声,怎么他换了方向就撒泼哭咬?

陈宴清眼中掠过一抹深思,盯着她的脸沉吟道:“你故意的?”

姜棠又不理他。

这么长时间早够姜棠想通所有的事件关键,她不是故意的,也没想害他,只怕陈宴清知道了真相会退缩不娶她。

当时一时情急拉了他。

此时陈宴清已确定,她就是故意的。

何时害怕,何时娇蛮,知道审时度势,还咬他对他伺机报复,这不是也不笨吗?陈宴清静静的看着她,眼睛幽暗深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