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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贵妃松开手，理了理儿子肩膀上被自己抓出来的皱褶，急切地问道：“皇儿，你记住了吗？”

八皇子点了点头。

语贵妃这才满意地带着儿子赶往了前殿。

皇宫中设了专门停靠云舟的接引台，老皇帝和皇后站在最前面，语贵妃带着八皇子站在稍后一些，然后就看见长梯缓缓从云舟中探出，为首的却不是他们熟悉的那个温润如玉的仙人，而是一紫一蓝两个身影。

为首的那个紫衣男子面容硬朗，有一种粗犷的俊美，那更引人注目的是落后他半步的蓝衣男子。

他肤白若雪，眉眼像是用水墨精心勾画上去的，唇色朱红，好似上了口脂，打眼一看，似乎连性别都模糊了，但仔细一看，又能发现他面部不似女性般柔和的线条，让人难以误会他的性别。

当真如同九天真仙下凡尘。

白毓寻被他们看得一激灵，偷偷给三师兄传音道：“他们的眼神好像要吃了我。”

燕风雷倒是镇定，他传音回来：“都这样。他们第一次见你难免惊艳一些，等熟悉之后就不会这样了。”

燕风雷当初刚刚见到小师弟的时候也狠狠惊艳了一把，心想也不知道最后会便宜了谁家仙子，但后来他不觉得了。

在白毓寻一个月早课迟到缺勤二十几次，好几次被师兄从被窝里刨出来后，燕风雷的想法已经变成了担心这小子以后会祸害谁家仙子——反正修仙之人辟谷，不用吃东西，如果没有人去叫他，白毓寻能在床上赖上一整天。

白毓寻：“……”

他传音过去：“我不会在外面赖到晌午都不起的。”

这倒是真的。

白毓寻在外面代表御清山的形象，在门派里代表灵毓峰的形象，出门在外都很注意，每天起得比谁都早，就算是在门派里，除了几个师兄师姐知道他每天早上都是在屋里赖床外，其他人包括灵毓峰上的弟子都觉得灵华君每天都是在屋里勤勤恳恳修炼。

毕竟世人总喜欢给美人笼上一层美好的滤镜，谁能想到有着一张谪仙脸的白毓寻会是一个恨不得在床上躺一天的咸鱼呢？

两人走在最前，后面浩浩荡荡下来了一帮弟子，但白毓寻根据刚刚在云舟上看到的仪仗规模粗略算了一下，估摸着自己这边的人还不足老皇帝带来的一半。

这大冷天的，也不知道是图什么。

老皇帝端着架子，没有主动打招呼，燕风雷倒是熟悉流程，乖觉地报上名号：“本君乃御清山鸣雷峰峰首，云雷君燕风雷；这位是本君的师弟，灵毓峰峰首，灵华君白毓寻。”

白毓寻听着燕风雷一口一个公式化的“本君”，嘴角抽了抽，向老皇帝拱手示意道：“见过阁下。”

灵界可不管人间三跪九叩那一套，他们不愿意惹皇帝不代表他们惹不起，像“皇上”这种带有明显尊敬甚至臣服意味的词他们不会用，正常都是按灵界称呼前辈的习惯称其为“阁下”。

老皇帝点了点头，问道：“两位仙君远道而来辛苦了，只是怎么不见之前常来的那位仙君？”

他问的是伊知熙。

老皇帝记得很清楚——在他年幼时来国都测试收徒的就是伊知熙，那时他还是个孩子，而伊知熙便是一副青年的样子，直到现在他垂垂老矣，伊知熙三年前到这儿来，他还是那副青年的样子。据说先帝年幼时见到伊知熙，他也是这样的。

那是老皇帝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什么是仙人。

随着年岁的增长，老皇帝对长生的渴望也越来越迫切，而且自认为这么多年来对伊知熙的了解也比较深，觉得他是个心软好说话的，本来是打算这次逼着伊知熙收了他这个小儿子，然后再趁机弄到一些仙丹让自己长生，没想到现在来使突然换了人，燕风雷面相这么凶，一看就不是个好说话的，也不知道他的计划还行不行得通。

不过……老皇帝扫了一眼白毓寻。

这个长得漂漂亮亮的师弟应该是个软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