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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很快来到了D楼，展宏的车孤零零地停在那儿，几乎被血雨浇了个透，玻璃上布满一片黏糊的血水。齐穹打开车门，坐到副驾驶座。展宏则从另一侧进来，打开了雨刷。

汽车发动的声音不算很响，被雨水的敲击悉数掩盖。

尽管展宏性子大咧咧的，做事却并不含糊。行驶速度慢吞吞的，但十分平稳。视野很差，透过窗户只能看到朦胧的红雾，齐穹只能勉强能够感觉得出他们正在小心翼翼地横穿校园。

小狐狸在齐穹怀中打着哈欠，大尾巴扫来扫去，一副惬意的样子。

它通身雪白，皮毛蓬松，眯着媚相的眼睛，十分喜人。展宏看了心痒痒，伸手想去摸一模狐狸头。没想到碰都没碰着，狐狸忽然脸色一变，龇牙咧嘴，冲着展宏的指头就是一口。

“嗷！”幸亏车速不快，展宏这才没有打歪方向盘。

他迅速把手抽回来，望着上边两个明晃晃的流血的牙印。狐狸下口挺狠，差点把他咬了个对穿。他又委屈又不敢吭声，只好把身子转了回去。

“思楠。”齐穹拍了拍狐狸的脑壳，用责难的语气提醒道，“别随便咬人。”

他其实能感觉到狐狸似乎对展宏有点敌意，但他也搞不明白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狐狸发出嘤嘤的声音，又细又娇，还拿鼻尖蹭了蹭齐穹的掌心，似乎让他别那样动气。展宏又瞥了一眼，那狐狸居然有两副面孔，正趁齐穹没看着的功夫冲自己得意洋洋地吐舌头。

我被一只狐狸鄙视了！展宏愈加委屈，只能把目光移了回来。

他正欲把注意力重新放在驾驶上，挡风玻璃却陡然映出一个黑黢黢的影子来！

是人！

展宏大惊失色，猛踩刹车，险些把车里的人都给晃出去。然而，还是来不及了，他听见车头传来一声钝响。

“怎么回事？”齐穹皱眉。

展宏的脑袋都快麻了，嘴唇颤抖，半天憋出一句：“我、我好像撞到人了。”

齐穹叹了口气，迅速拉开门，跳了下去，绕到车前。这么暗还没路灯，开车出事也不意外，但他也没想到这时候居然还会有人在大马路上游荡。

引擎盖上真的躺着个东西。说是躺，不如说是横，躯壳以极度诡异的姿态扭着，几乎看不出人形。

不对。刚刚的车速根本不能造成这么大的伤害。齐穹深吸了口气，靠了过去。

那人看起来只有薄薄的一层，脑袋极大，仿佛没有身躯，好似气球一般。他披头散发，看不清面容，齐穹伸手，一手持刀，一手撩开他的头发。

眼前，古怪的场景令他头皮发麻。

那人的脖子和脸颊已经没有一块好肉，全部呈现被腐蚀的焦黑，像是被大片硫酸泼中了一般。更恐怖的是，靠近了看，那些疤痕仿佛蜂窝一般，由密密麻麻的小孔组成。

齐穹刚想去探他的鼻息，那人忽地张开了嘴，发出极度嘶哑的声音。

“别……别去……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