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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刚拿起桌上的那张绿色信纸，正打算折时，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乔菲看着忽然进门的纪舒，一时没反应过来：“纪舒？你怎么来了？”

纪舒咳嗽了一声，有些迟疑地道：“我……我发现我的钱包好像落这儿了，我来取。”

乔菲不悦地皱起眉头：“不可以明天过来取吗？你明知道我今晚在这儿，非得连夜过来？万一我已经休息了，你进来把我吵醒了怎么办？”

乔菲平生最讨厌的就是睡觉的时候被人吵醒，纪舒并不是不知道这一点，他这会儿显得有些不安，他怕乔菲生气，事实上，他也不知道他今晚到底发的什么疯，敢这样不管不顾地找乔菲——他告诉过自己要隐忍，他也自认为他从前做的很好，可是近来他却好像越来越无法控制了。江恕的出现更是加剧了他的情绪失控——他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纪舒虽然已经开始后悔今晚的莽撞，但他人既然都来了，也就只能硬着头皮想办法补救：“我……菲菲，对不起，是我考虑的不周到。”

乔菲看了他一眼，语气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拿了就走吧……纪舒，你从前不是这样不懂轻重缓急的。你一直让我觉得很省心……算了，拿了就走吧，没有下一次了。”

纪舒狠狠攥紧了手，又慢慢松开，这才装样子似得去里面走了一圈，出来后对着乔菲说道：“房间里也没有，可能……是我不小心丢在路上了。”

乔菲忽然觉得厌烦，向后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

纪舒喉结上下滚动，到底还是挪动了步子，慢慢朝门口走去。

他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转头看了她一眼，正好看到了她手中的那张绿色信纸，他视力很好，一眼就看清了纸上的字，联想到今天晚上寝室的种种，江恕的不屑，池尧的那一番话……他脑袋轰的一声，嫉恨先理智一步决堤而出，他深吸了一口气道：“这纸上的字，是江恕写给你的？”

“什么？”乔菲转头看了他一眼，莫名其妙道：“你在胡说些什么东西？”

“难道不是吗？”一旦开了口，就很难再刹住车了，纪舒在某一瞬间根本不知道他在讲什么，只是不管不顾地质问，就像他之前不管不顾地来这找乔菲一样：“你今天傍晚为什么要送我那瓶香水，你见过江恕了是不是？他用那个香水，所以你也给我用，是不是？你不是说你不会动江恕的心思吗？”

“你怎么知道我见过江恕了？”乔菲脑仁嗡嗡的疼，她实在疲于应付这样的场面：“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对江恕动什么心思了？给你买江恕那个香水不过是因为我觉得味道好闻，刚好下午去了商场，比对着试了香买了他那款，因为是男士香水，我用了不合适，所以让你用了，这样我也能闻到味道，就这么简单。”

“你喜欢他的味道，就让我用他的香水……”纪舒自嘲地笑了一下：“那你把我当成什么？”

乔菲皱眉看着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也不想听，我觉得很吵，纪舒，你可以走了。”她说完懒得再搭理他，继续低头仔细地折着那颗爱心。

纪舒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身体不可抑制地微微颤抖，他最恨她这种无所谓的样子，就好像他根本牵动不了她的任何情绪，可是……凭什么呢？

也许是满腔嫉恨和不甘无处发泄，也许只是想单纯地夺回乔菲的注意力，纪舒气血上涌，做了一个让他后悔莫及的举动——他一把夺过了乔菲手里那颗叠了一半的爱心，将它撕成了碎片：“既然对他没什么心思，那还留着他的东西干什么，我帮你撕了吧……”

乔菲愣愣地看着空无一物的双手，起身看着一地的绿色碎纸，足足过了三秒才反应过来。

她慢慢地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捡了两片碎纸，等到要捡第三片的时候，却忽然腾地一下起身，冲着纪舒发作道：“你发什么疯？！谁告诉你那是江恕给我的？那是宴琛的！”

纪舒愣了一下，心里并没有好受多少，对他来说，那张信纸是江恕还是宴琛的，本质上并没有多大差别。

他知道宴琛在乔菲那里终究是特殊的，但他当时根本就是疯了，说出来的话完全不计后果，结果就是自取其辱：“是宴琛的又怎么样，终归他已经是你的过去式了，我才是你的现在式，乔菲，你多看看我好不好？”

乔菲真的看向了他，可脸上没有半点温情，她嗤笑了一声，看着他一字一顿地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他相提并论？”

纪舒脸上的血色一下子褪了个干净，嘴唇不住颤抖：“我们……在一起半年了，半年时间，养条狗都该有感情了，我不信你对我没有一点……”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乔菲笑着打断了，她看着他，仿佛听了什么笑话似得：“你在说什么？”她明明是笑着的，可一双漂亮的眼睛里却殊无笑意，有的只是让人绝望的冷漠：“有人会对一根按摩、棒产生感情吗？一根按摩、棒就算用了半年，它也只是一根按、摩棒。”

纪舒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忽然怪异地笑了一声，死死地看着她道：“乔菲，你这个人，真的没有心……”

乔菲冷漠地看了他一眼，继续蹲下拾捡地上的碎纸。

纪舒低下头看她，冷笑着道：“你这种没有心的人，是会有报应的……一张破纸而已，也用得着这么宝贝？你就这么喜欢他？那你当初怎么跟他分开了呢？”

乔菲捡拾的动作一顿。

“或许这就是你的报应……”纪舒看着她，一字一顿，发出恶毒的诅咒：“你这一辈子，都无法和你最爱的人在一起，你注定将永远地失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