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惊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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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了奶奶,我刚想兴奋地扑过去,突然感觉浑身一震,跟刚刚的轻飘飘的感觉完全不同,简直就是两个极端,我感觉自己身子异常的沉重,步子也迈不动,眼皮子也睁不开。
因为大门槛过高,我又小,所以通常都是大人们抱我进门,今天爸爸也如往常一样,回身把我抱起来,我浑浑噩噩的被爸爸抱着进了门,恍恍惚惚间,听着奶奶和爸爸的谈话。
“咋这个点过来了?”奶奶问爸爸。
“小兔崽子闹腾,就拎过来了”,爸爸一边笑着一边说:“这不,折腾累了,瞅瞅,蔫了”。
“赶紧放被窝儿里去吧,天儿也怪冷的”。
我迷迷糊糊间感觉奶奶帮我铺了被子,爸爸给我把衣服脱了,然后被塞进了被窝儿里。
接下来的体验,让我十分的新奇。
恍然间,在小胡同的那种感觉又上来了。
奶奶家炕头上边,横着一根杆,从房梁上用绳子吊下来,平常用来搭毛巾等东西。我慢慢地飘到了那根横杆上,坐在上面,听着爸爸和爷爷奶奶聊天,还能看见他们笑,我和他们打招呼他们也不搭理我,就仿佛,我变成了一个透明人。
我看见自己稳稳当当的躺在被窝里,似是睡着了。这种感觉真的很新奇,完完全全的脱离自己看自己,既新奇,又觉得有些扎心了,平时照镜子,因为光也好,大脑美化也罢,我们看见的自己,与别人看见的,存在差异,像这样看着自己,真的感觉不如平时镜子里的自己好看,还真是,前所未有的,丑。
正有些郁闷,我又生出来一个想法,我能不能和“我”对话,“我”会不会搭理我,别人都看不见我,那“我”能看见我吗?小时候的我还真的是想起来什么就是什么,就在我试图和“我”建立联系的时候,忽然,我看见“我”睁开了眼睛。
我看见“我”的小眼睛里,不似平时那样神采奕奕,而是,只有一团漆黑,像两个黑洞,要把我吸进去,我吓了一大跳,想大喊却发现,我发不出任何声音,我想移开或者闭眼不看了,可是却好像被吸住了一般,移不开眼。
我正害怕的想哭,忽然一下子,又失去了知觉。
等我有意识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在一团灰蒙蒙的雾气里,想跑动不了,想哭哭不出,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在扒拉我,可是我却使不出力气,终于我拼尽全力,猛地一怔,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睛之后,我看见爷爷奶奶,正担忧的看着我,虽然我表面上醒着,看着他们的嘴一张一合地,我知道他们在说话,可是我根本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我感觉有一双手,在紧紧地拉扯着我,把我死死地往下拽,然后,我又失去了知觉。
等我再次醒来,没有了那种拉扯感,能清晰地看见爸爸妈妈、爷爷奶奶都在边上围着我,我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像是被压路机反反复复熨平整了似的,特别累,特别的酸软无力。
家里人也不和我说话,奶奶拿了一只大碗,碗里盛满了水,给我灌下去了,喝完水之后,我就睡着了。
醒来之后,我和妈妈说了我的这次经历,妈妈却让我不许再瞎说,说我就是做了个梦,小孩子,正在长脑子发育,啥梦都能做。
直到多年后,我长大了,又和妈妈聊起来这件事,妈妈才给我讲了我在奶奶家之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