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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不忍的看着他，到底还是摇了摇头，说道：“她。魂魄破损的厉害，三魂七魄几乎全部都碎了七八分，怕是......”

他看着床上那一个小小的人，心在淌血。

她明明被捏一下脸都要喊疼的人，为什么会不畏惧闪着寒光的利刃。

她为什么要救自己。

他回过头看着爷爷的眼睛，坚定的说道：“爷爷，我曾在古籍中看见过，我可以把我的魂魄剖给......”

“啪。”

一个耳光打在他脸上，脸虽然有些烫，但是一点也不疼，只是另外一处好疼好疼。

疼的他快疯了。

“爷爷，我求你了，我求求你......”他泣不成声的跌跪在地上，又爬起身来，不停的向那人磕着头，直到地板上，有了几抹血迹。

他杀人，被贬了官职，几年之后才能回正，因此还受了雷劫之刑法。

虽然受刑中途昏了过去，但他一点也不疼，跟他的心比起来，一点也不疼。

贬了官也好，这样他就能每天跟岁岁在一起了。

他握着床上女子毫无血色的手指，不厌其烦的一根一根擦拭着，像是宝贝一般。

爷爷终究还是看不得他这副样子，最终答应了他，不过只匀给刘岁岁三分，说是有更好的办法。

刘岁岁醒了，虽然有些神志不清，有时候还会对他大叫，不认得他是谁，不过他也不在意。

失而复得的东西，他比谁都更珍惜。

“岁岁，你醒了？尝点这个吧，我做的酒酿小汤圆。”他嘴唇泛着白，却还是贴心的吹了吹那碗，望着半梦半醒的刘岁岁，心里难受。

尽管剖了魂魄给她，但他跟岁岁的魂魄不契合，才会让她受这种苦。

爷爷告诉他，刘岁岁需要去人间轮回，人间的经历可以让她修补剩下的破损魂魄。

他想也不想就同意了。

那天，他一早给刘岁岁梳洗了一番，送她去到了那座奈何桥。

走到一半她不肯走了，他只好背着她在奈何桥上。

他走的很慢，一步一脚印的踩在桥上，看着桥旁盛开的鲜红色的彼岸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终于到了桥的那头，他放下刘岁岁，朝孟婆行了个礼，耳畔却传来熟悉的嗓音。

“我就要去人间了，你有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他猛地回过头看着，却对上女子清澈的杏仁眼，“你想起来了？”

姑娘不解的看着他，摇了摇头。

他抿着薄唇，看着眼前的女子，思虑再三答道：姑娘保重。”

女子手中端着那碗刚出炉的孟婆汤，对着他咧嘴一笑：“你这双眼睛长的好看，我很喜欢。”

一双熟悉的手抚上他的眉心，恍惚间，他好像又回到了两人最开始的时候。

“别忘记我。”

等他回过神想回应她时，他才发现，女子已经端着手中的汤一饮而尽，头也不回的进入了轮回之中。

他怎么敢忘，他忘不了。

他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