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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渊点点头，毫不吝啬地夸奖，“皇上的字的确进步神速，已不复往日稚嫩。笔走龙蛇、铁画银钩，再稍加磨练，便能及上先帝之姿。”

小皇帝愣愣地看着他，似是不敢相信皇叔会夸他，还一次性夸这么多字。

但又顿时眉开眼笑，展露出专属于孩童被夸奖时的开心。

“谢皇叔夸奖。”

帝渊接触到小皇帝脸上真实的笑颜，也不由得愣了愣。

自从这小侄儿登基之后，孩童的一切一夜之间被剥夺干净，万千重压力全由他一人担着，不敢大笑大哭，不敢表露自己所喜欢的、所厌恶的，反而要在所有人面前虚与委蛇，沉淀大人的沉稳。

只是，生在帝王家的孩子，命运便已经注定。

帝渊心中暗自叹了口气，抬起的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搭在了小皇帝的头顶，轻柔地抚摸。

小皇帝眼睛亮了又亮，今天的皇叔太不一样了。

“皇上，宁平迁谭梁梦犯我疆界，臣打算亲自带兵出征，时间不定，少则半年，多则三年两载。臣走之后，皇上定要……”

小皇帝忽然开口打断，眼中带着期许，“皇叔可以不去吗？”

帝渊抚摸他头发的手顿住了。

如此不设防、真心地信任他的小皇帝，实在是让人难以拒绝。

只是……

“皇上还有一个月就十一岁了，该承担的也要承担起来，臣……”

“太后娘娘驾到——”

太后？花灵？

她怎么会来？

花灵一身雍容华贵的宫服，缓缓而来，身后只跟着一个宫女。

“儿臣拜见母后。”

小皇帝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花灵笑眯眯地将小皇帝扶起，“皇儿辛苦了，这是哀家特意为你煮的粥。”

身后的宫女将手中的食盒放下，从里面端出来一碗冒着热气的粥。

“皇儿快趁热喝吧。”

“谢母后。”

小皇帝端着粥碗坐回龙椅，专心致志地喝起粥来。

花灵欣慰地笑了笑，复又看向一旁面色不虞的帝渊，明知故问道：“摄政王怎么一脸不高兴啊？难道是觉得哀家搅了你们谈事？”

帝渊扫了她一眼，透着警告。

花灵颤了一下，但她现在可是太后，岂能怕他？

于是花灵挺了挺胸脯，让自己看起来更有气势。

“太后来的果真不巧。”

“哀家担忧皇儿身子，自然想什么时候来就来喽。”

“哼！”

帝渊冷哼一声，撇过头去。

小皇帝喝完了粥，宫女有眼色地就要去端碗，路过帝渊时，一阵青草药香味传来，帝渊霎时便认了出来。

苏！玖！儿——

苏玖儿忽然浑身一颤，还以为是帝渊发现她了，但看他面色正常，没什么异样，便继续做自己的事。

帝渊盯着苏玖儿忙碌的背影，恨不得把她绑起来扔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