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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过的飞快，江十余整天跟着白烁上山也黑了一圈，眼见着渐渐融入这个地方的山水与人民。

只是，这天，他们的队伍里多了个人。

“白烁，这次去的还是牛角山吗？”黄小阳和白烁说着话，却悄悄瞄着江十余。

白烁点点头，将快要被老吞吞赶蚊子的尾巴误伤到的江十余牵到自己的这一边：“你别走牛后边，它尾巴会甩到你。”又试图劝黄小阳回去，“要不你就不去了，等下晒黑了，你爸又不得给你念叨个三天。”

“我不！咱俩都多久没一起放过牛了，——你也不叫我”

昨天傍晚将细竿家的牛赶到他家门口时，不等白烁喊人来把牛迎进家，黄小阳就从他家里屋飞跑着出来，看见江十余后同他爸一样也是一惊，但他没问江十余什么，而是一撇脸，嘟嘟囔囔地跟白烁抱怨：

“白烁，怎么这几天老不见你呀，我一个人可闷死了。”

“我要放牛啊，要见我？早上你又起不来，我来你家领牛的时候，你爸可要我小点声不吵你！”

黄小阳忍着笑，得意洋洋，这山里那个父母不是早起就叫醒自己的孩子，该干嘛的干嘛去，没事做了也不能睡懒觉；但他爸爸就会惯着黄小阳。

白烁替黄小阳把牛赶进圈里就急着要去下一家：“闷了就找黄光、白子青他们玩去。不说了啊，我还要去下一家送牛呢。”

“诶诶，我明天要和你一起去放牛。你明天到了我家可要叫醒我，别管我爸诶！”黄小阳朝着白烁的背影喊，撅起嘴愤愤道：“也不见得那个时候这样七八天不见你！”

走远了的白烁、江十余没有听到黄小阳最后那句抱怨，但是第二天他们的确接到了黄小阳，他早早的站在门口一边打哈欠一边等着白烁来。像是准备结婚的新郎害怕新娘给跑了，连夜给堵在娘家门口。白烁无奈扶额

“白烁快开学了，你作业写完了吗？”他们已经进到山里，各自隐在雾中看不真切对方。

白烁突然惊住直了直背看黄小阳：“啊，你不说我差点忘了还有暑假作业这一遭。哎呀，我还没开始写呢。还有多少天开学？”

黄小阳掰着手指头数了数：“还有十一、十二天！”

“那还早！”白烁松了口气，“这有啥急的。”

“你还不急呢，”皇上不急黄小阳急，“你又要放牛，你数数你还有多少时间。”

白烁还真认真的想了想，问：“你写了多少？有你爸管着你，是不是写完了！”

“还没呢还没呢，”黄小阳拨浪鼓似的摇头，“但也差不多了，我爸说一天写一定量就好，写多了脑子记不住，写少了不够大脑记。”

没想到白烁却打着他作业的算盘：“那没事了，写完了给我送过来，我帮你检查检查。”

“什么意思哦…”黄小阳腹诽：还真当我白痴呢。

白烁发现江十余不怎么说话了，他瞟了眼逐渐增多的不断从头顶上树缝里钻进来的阳光，灵机一动，戳戳江十余的手臂说：“江十余你有什么作业吗？要不你帮我写——不是，我是说，我可以问你问题吗？”看着两手空空的自己，“明天我带作业本来，遇到不会到题目我能请教你吗？”

黄小阳吐吐舌头：“你也可以问我啊！——”

“明天你不来了。”白烁一掌盖住黄小阳的脸使劲揉搓两下，像是要将黄小阳的话揉碎了塞回他声带里去；又去看江十余的眼睛，坚持着要个答案，“可以吗？”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了？”江十余回看白烁的眼睛。

“我就是知道，你一定会的！”你看的书我都看不懂，白烁很坚定地认为江十余就是个手眼通天的人，但怕江十余觉得被冒犯，被霸王硬上弓了，于是小声地，“对吧？”

“到时候再看吧。”

“好耶！”明明是半真半假的回答，白烁欢呼雀跃了起来，像是就在这几秒里他的暑假作业已经自动填满了答案。白烁想，或许他已经不需要黄小阳的作业本了。

山里的雾逐渐散去，而他们也将登顶，与古松会面。

现在江十余已经可以一眼就认出哪所是哑巴的房子，哪所是白烁的家了，而对于那条要走多久才能到外面的世界去的路他并不感到好奇了。

“啊，你们都是吃对方的菜吗？”黄小阳呆滞地看着眼前那两双夹起江十余盒里的荤菜，又夹起白烁盒里的素菜的筷子，“那我——”

“不行！”两人异口同声强烈拒绝道。

“不行就不行嘛……”

白烁看着瞬间垮下去一脸委屈的黄小阳，赶紧解释道：“你菜里不是还有好多肉的吗？自己吃自己的嘛。我们俩是因为菜不够吃才这样做的。”

其实是江十余是有点抗拒别人碰他的菜。通过这十来头天的相处，白烁早就发现了江十余这点习惯，私下里他还告知了哑巴，于是在家里吃饭的时候，江十余都有单独的菜盘，哑巴也欣喜地发现江十余吃得多了点儿。

黄小阳虽然还是有点自己被排除之外的难过，但他对白烁是绝对地信任，于是点点头：“那我吃我的吧，菜不够吃了你也可以吃我的。”

白烁心口一跳，对啊，自己也可以吃黄小阳的啊，以前他可是很随意自然的就会把黄小阳一小份的菜倒自己碗里。虽然他们从不夹对方碗里的菜。白烁突然语塞不知说什么了，只好道：“好了好了，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