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起去找人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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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疾风自我面前窜过,我下意识闭上了眼,感到手腕上的禁锢之力解除,下一刻,耳边响起一声熟悉的低抑着的惊呼。
我慌忙睁开眼,见青衣男子正紧紧掐着急如风的脖颈,将他拎至半空中。
想是他刚才紧随其后,为了救我,想要出其不意冲出来,却功力微末,一下子就被逮住了。
急如风涨红了脸,双手无力地扯着青衣男子的手臂,黑黝黝的双眼挣扎着朝我瞅来,口中艰难地吐道:“老、大,快、快走。”
我一阵揪心,连连冲青衣人摆手。
“误会!误会!他是我的同伴!就是他躲在那龙王背后扔出火石子儿,我才有机会救下你的!”
他闻言,慢慢松开了手。
急如风掉落在地上,连咳带喘,手脚并用着爬过来躲在我身后,瑟瑟发抖。
“抱歉,我以为这位小兄弟是龙族一伙的。”青衣人平静地对我说。
我扭头轻轻拍拍急如风的肩膀,视作安慰。
“如此说来,方才空中的火焰是你放的?”他问。
我点点头。
想到刚才痛彻遍身的那股感觉,我破天荒的,竟然打了好几个冷颤,心里直发怵,渐渐踟蹰起来,一时之间,也拿不准今日的事情到底是鲁莽还是机遇。
“那阵云焰也是你起的?”他背负起双手,注视着我,继续问。
我默默点点头,目光警惕地盯着他。
“你掌心上的印记从何而来?”
他垂下眼眸,扫了一眼我的右手,看似随意地问出这么一句,惊得我和急如风双双不自觉退后了一步。
我慌忙背过手去,急如风紧攥着我的衣袖。
他只静静地看着我,等候着我的回答,在越来越长的静默里,他的眼光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我终于壮起胆子,敛色低声答:“那个啊……是个意外,是我以前施法时出了点小差错,不小心,把自己烧了一下,是以留下了印记。”
我的右手掌心里有一个青灰色的印记,看上去像像是一簇淡灰色的焰火,定是方才我下意识伸手阻拦他的时候被他看到了。
那么刚才,他扣着我的手腕一遍遍抚摩的也是那个印记吗?
可是,这对他有什么重要的,他又怎么会问起?
青衣人听了我的回答,神色依旧平静,不知是信还是不信。
他像是思虑了片刻,缓缓靠近了些,轻一颔首,冲我淡然道:“方才多谢姑娘出手相救。”
听到这句客气话,我攥紧了拳头,把心一横,暗暗给自己鼓劲。
开弓没有回头箭,为救他,我都伤了龙王爷了,既然已经开始,就万万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好说好说,我二人就住在这号山上,萍水相逢也是缘分,小道长若是不嫌弃,可否到府中吃些茶水饭食,歇歇脚,再行打算?”我努力扯出一副笑脸,佯装热情对他说。
急如风一听我这话,一时没忍住,口中小声迸出“嗷唔”一声惊呼,我急忙回过头摸摸他的头,以示安慰。
青衣人默然看着我俩,淡淡一笑,“如此甚好,那就叨扰了。”
他这么爽快地应邀也是出乎我的意料。
忌惮着他那把紫气漫生的宝剑,我也不敢再使飞焰流云,只好带头在前面步行。
急如风紧跟在我身侧,一边斜眼觑着身后的人,一边对我窃窃私语。
“老大,这人来路不明,我感觉不太好,我们还是不要和他走近的好。”
我拍拍他的脑袋,安慰他道:“没事儿,他若是有杀心,我打不过,还跑不过吗?”
他听了我的话,虽然不再说什么,却依旧面色戚戚然,我只好打发他先回洞里准备些茶水和饭菜。
转过身,见青衣人兴趣盎然地边走边四处张望着。
人都说,狗鼻子是最灵的,殊不知,这狗成了精后,直觉更准。
急如风的话在我心头挥之不去,我忍不住打量他许久。
如此俊颜,如此神逸,气韵非凡,虽说我也没见过什么像样的神仙,不过想来大抵也就这般了。
对着这样一张清俊无暇的面庞,脑海里闪现出那只巨形黄蜥蜴腾空跃起的身影,我没忍住,竟然又打了一个激灵。
这得修炼多少功夫,服用多少仙丹妙药,才能渡化至如此啊。
“为何如此看着我?”他跨上一级石阶,逼近我,打破了我的神思。
微风吹过,思绪恢复清明。
我骤然发觉,此时此刻,他离我如此之近,而那股像是要将我生生撕裂般的冷锐之气却再未出现。
我干笑两声,朝一旁疾走两步,与他保持些许距离。
“小道长姿容无双,气度不凡,不知姓甚名谁?家住何处?为何来此?”
他缓步跟在我身侧,一步之遥的距离,对我的一连三问,回答得云淡风轻。
“在下修行之人,无谓名姓,四海为家,只为斩妖伏魔。”
斩妖伏魔四个字被他说得堂而皇之,竟没有任何心虚的味道。我装作赞许地笑了两声,心内不禁腹诽,自己就是个千年妖怪,还装什么降妖的修行之人,真是厚颜无耻。
然而面皮上仍扯出敬佩的笑容,扭头问:“小道长使的那把宝剑,似乎威力颇大,不知是何宝物?”
他顿了顿,轻声一字一句道:“此乃家师祖传亲授降妖碧血宝剑,千变万化,威力无穷,仅是其光痕,便能裂金碎玉,降妖伏怪,毁其骨血,灭其元神。”
我闻言怔住,心头警钟大作,脚步也跟着停滞不前,耳边不觉一遍遍回响着他最后说得几个字。
“毁其骨血,灭其元神。”
我费力地转动着有些僵硬的脖子看向他,而他也正回望着我。
四目相对,我发现,青衣人双目似电,一眨不眨地死盯着我,那原本清澈沉静的气韵蓦然间冰冷下来,眉间神色晦暗不明。
方才还稍显愉悦的气氛突然间就诡异起来。
“所以,刚才为何它会对你有如此大的影响?你到底是何物?为何我竟看不穿你的本相?”
我猛地退后数步,面对着他,紧紧盯着他的举动,两臂背在身后,指间已悄然运起焰气,以做不备之需。
然而,他却只是凝视于我,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