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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管会不经营具体事务，顾名思义，就是投资和管理，由于投管会权责太高，为分权考虑，又成立农工联合银行，负责一切银钱往来，主出纳，对投资提出审核意见，至于更多细节的，便不在今日的议程中了。”

管三刀问：“王先生所提的这个事，依我看来，自然是极好的，我也是支持的，但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王虚道：“工厂、商行各级别的经营项目，必须通过银行进行银钱周转，是为了多一层监督，自是不消说的，对于几位而言，还有要紧的，过去，为了保密计，各部的活动资金都是直接派发给首领的，诸位皆是忠义之人，自然是不要紧，然而人心隔肚皮，若人事调动之中，出了野心之辈，则以财货之利，擅主上之威权，不可不慎，以故，从今往后，所有人员必须登记在册，制定工资记录牌，自往银行相应部门领取，不再经首领之手。”

沙河道：“先生所议之法，诚为良法，但事有特殊，我们手下的人，身份大多是需要保密的，若尽显于人前，一则失去威慑力，二来发展壮大，为人忌惮。”

这个王虚却不好回，贾珣接过来道：“这个问题我说一下，蛇卫过去是隐蔽起来的，便于执行一些不便的任务，但如今的局势已然不同，也不必隐瞒，须知天下大势，不是畏畏缩缩可以左右的，暗箭伤人，或许可以伤到人，但却站不稳，立不住，从今往后，凡我所部人马，虽不必人前去显摆，但也无需刻意去隐藏。”

王虚接过话头，道：“关于钱的这一问题，所做的制度性改革，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将决策权、事权、财权分而统之。投管会将负责重大经济活动的决策，银行负责财务往来，人事权责的问题，伯爷另有安排。”

经过王虚这样一解释，众人也懂得了此议题的目的，让整个管理框架从逐级细分的块状结构变成了交错纵横，凝聚成一个整体，让框架下的各区域、各部门游离的能力大大削弱。

只卫队工资这一项，就避免了青雀分裂的被动局面，也是谢裕安的事，让贾珣明白信任是有边界的，他要用底层的支持去约束中层，而非单纯依靠中层去指挥底层。

李木枳发言道：“人事权责的问题，我曾向伯爷请示过，也有个草案，不会讲太多细节，关键就两个点。”

“其一是人员流动制度，其二是考评任免权回收。简单讲，工厂、商铺的管理人员，必须在一定时间中进行职位转移，同时，对其下一级别的管理人不能直接任免，简单说就是跨级任免，重点岗位，需要跨两级方可，在实行过程中仍需不断完善，目的也是很明确的，生意做大之后，各地方的管事提拔亲信，成了地头蛇，互相掩护，至于无力管辖，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将人事任免、赏罚权回收，上下级的直接领导只有具体事项的指挥权。”

岱山道：“赏罚不由将帅，恐怕威权不立，难以指挥。”

丘温笑道：“有定制，亦有权变，委以方面者，可擅赏罚，然而并不可以长久如此，其中危害，诸位自然能明白。”

众人皆一时无话。

贾珣笑道：“父亲曾告诉我一句话，我始终记得，感触很深，他说，要光明正大，何谓光明正大，所思所行，无不可告人之处，坦然处之而已。”

“王先生和李兄说的这两个问题，自从他们提起，我们也讨论了许久，目的如大家所见，就是要分权，权力集中在一个人手上，他纵然忠心可靠，但手下的人未必没有别的心思，在这个角度看，最大的忠心，就是没有反叛的条件，最大的信任，就是避免兵戎相见。”

“但要我来说，追求权力，这本身也并没有错，我也在追求权力，大家都是兄弟朋友，却不能有这追求吗？上行下效，无可厚非，但我们想要的，就一定能得到吗？放纵的结果，只会失去，今日的约束，一是为了避免分裂的危险，同心合力，才能将这个饼做大，那时候虽然分得相对少些，总量上来看，只会更多。”

这两个制度，众人虽然先前并不知晓，但听了一回，也知道大概，基本也没有太大的抗拒。

因为如何分享成果固然重要，取得成果的机会更是前提。

徐林问：“那谁来负责银行呢？”

贾珣道：“夫人负责这个，到时候郡主对徐姐姐自有安排。”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所谓的意见会议，还只是制度规范的传达，而真正需要大家讨论的问题，或许更多的是一些修修补补的细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