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重返布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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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2年,五旬节之月(5月)
翁贝托数着飘在橡树上的云朵羊群,呼吸着森林里的新鲜空气,享受着温暖的阳光抚摸他的脸庞。他喜欢春天,因为万物复苏的大自然总是让他想起自己的重生,这是他欠威廉的。
阿德索脚步轻快稳健,马鞍上的歌手自在地摇晃着,但在他们从树林中骑出来时,安塔尔激动的叫喊声打破了惬意的平静。
“在那里!看到了吗,翁贝托?我们很快就到了!”
翁贝托从云端跌回地面,不甘地扭了扭僵硬的脖子。“太棒了,我谢谢你,”他有些埋怨地说,“我真的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当然知道,而且你很清楚我有两个原因。你觉得我们哪一个会先到达那里?驾!”男孩催促着萨雷彻,向着城市疾驰而去。
树林之外,布达的塔楼和堡垒映入眼帘,然后城墙隐约出现在旅行者们的面前,翁贝托慢吞吞地跟在安塔尔后面,他无意与男孩赛马。
安塔尔说的没错,他知道男孩再次和他一起离开庄园再次踏上旅程的两个原因,其一是男孩愚蠢地爱上了一个旅店老板的女儿,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见她。另一个原因更像是个借口,是安塔尔还没有完成他的朝圣之旅,他希望成为一个让威廉骄傲的骑士。
翁贝托看了一会离他越来越远的男孩,叹了一口气,再次迷失在云层的景象中。
安塔尔的心跳比萨雷彻在前往布达路上的蹄子还要快,他不知道自去年夏天以来艾格尼丝都怎么了,他在家里不能提及她,翁贝托也假装整个故事从未发生过。
也许艾格尼丝根本不记得他了,男孩绝望地想,毕竟他们只是短暂地见过面,说过几句话,没有发生其他事情。她确实护理过他的伤口,但那已经是九个月之前的事情了!也许她已经结婚了,或者更糟的情况,她遇到了危险,谁知道在发生着一切之后,他是否还能在城里找到她。
瓦茨拉夫,即新加冕的国王文采尔进入布达,在该城居住下来后,事态就变得一团乱。先是安茹家的查理与他的支持者,来自包科尼的马克·查克的儿子伊斯特凡一起围攻城堡,但没有成功。然后,支持安茹的教皇将布达置于禁止教务的禁令之下,随后支持文采尔的布达神父们决定反击,并在一名叫路易斯(Lajos)的神父的带领下,将教宗开除教籍。
在1302年的春末踏进布达的城门,就像赤脚走在滚烫的木炭上一样危险,随时都可能有消息传来,让他们像上次一样被迫逃离。
“没关系,”安塔尔对他的马儿说,“我们一定会找到她的,我敢肯定,你也很想念上好的布达干草,不是吗?”
马儿的头向前低着,开始更快地奔跑,翁贝托在他们身后缩成了一个小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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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你这个小骑士!”进入城市后,翁贝托愤怒地开口说,“别再这样了!除非我允许,否则你不能离开我的视线!还有,当我们把马拴好后,不要想着去找那女孩,否则我会把一切都告诉威廉!”
“别生气嘛,”男孩对她微笑,“但你不会告诉他的,就像我没有和他说我头上的大包不是因为那三个强盗,而是被你那该死的锡杯弄的。”
“你要是这么想可就大错特错了,孩子。”翁贝托说,“如果他知道为什么你的头受伤,他也就知道了为什么我要把你打晕。”
“你还记得杜比察的阿德尔姆斯吗?”安塔尔反驳道,“他曾经是一个强大的战士,但在被对手狠狠地敲了一下脑袋后,他变成了一个流口水的白痴。他现在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在教堂门口乞讨。”
翁贝托没了主意,他深吸一口气,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总之给我小心一点,否则我会把你的秘密都告诉你舅舅的!”
“翁贝托,”安塔尔翻了个白眼,“你知道我为什么和你一起来这里,面对你的内心吧,如果你在灵魂深处不想帮助我,你早就把我卖了。”
歌手知道男孩说的话是对的,但还是严厉地拒绝了他。安塔尔在最后也算是冷静了一些,翁贝托觉得这是个好兆头,他安慰自己,也许安塔尔只是想见那姑娘一面,没有戒律会禁止柏拉图式的爱情,这不违反骑士团的誓言。
“这个地方没有任何变化,”男孩说,“看看这些人:他们还是和以前一样忙碌着,发出和以前一样的噪音,好像一切都还是原样。从他们身上根本看不出来高墙下发生了什么疯狂的事情。”
“当然,”翁贝托终于真诚地笑了笑,“他们怎么会关心谁坐在王座上或者谁在罗马祈祷?他们还是要交着一样的税,去教堂里参加一样的弥撒,然后向打着哈欠的神父们说着一样的忏悔词。他们会喜欢减少赋税的人,会讨厌增加赋税的人,就这么简单。”
“我爱这座城市。”安塔尔欢快地表示,“我觉得这里就像个巴别塔,你不觉得吗?”
“就是捷克语多了一些。”歌手说。在短暂的沉默后,两人都大笑了起来。
“顺便说一句,我还不是圣殿骑士,”安塔尔回到了他们之前的话题。
“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呢?”
“我还没有发过贞洁之誓,但我没有违背过任何誓言,而且和一个女孩说话也不违反它。”
翁贝托觉得没有必要再谈下去了,“小心点吧。”他恳求男孩,并没有在这件事上再浪费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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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贝托并没有去乌格林的旅馆,而是找了另一个只有简陋马厩的地方,然后无视男孩抗议地宣布他们将在第二天早上离开。安塔尔没有理会他,只是一心盼望着歌手赶紧离开他,好让自己去找艾格尼丝。
一个小时后,他来到了他每天都在脑海中造访的旅馆,但他几乎认不出这个地方了,这个建筑增高了一层,客人似乎也多了不少。院子里摊开的几张桌子都坐满了人,从旅行者、商人到神职人员,甚至其中一张桌子上还有几位圣殿骑士团的侍从,安塔尔向他们点点头,他们则兴高采烈地向他举杯。
看来他们并不为失去艾尔瓦德岛,十字军最后的一个据点而感到悲伤,他们在修道院外享受着空闲时间。男孩不想加入他们,他坐在一捆干草上四处张望地等待着。
没过多久,一个女孩出现在院子里,她一手端着装有大鸡腿的碗,一手抓着三个锡杯,勉强地从一张桌子赶到另一张桌子。安塔尔惊呆了,他不知道这个像胖鸽子般的女孩是谁,但她肯定不是艾格尼丝。
他走到陌生女孩面前要了一杯麦酒,找了一张长凳坐下,拿着起泡的杯子等待奇迹的发生。
而他并不需要等多久。
薰衣草香味的女孩没有一点变化,她和安塔尔梦中的景象一样美丽。艾格尼丝拿着一壶酒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装满高高举起的杯子。当她经过男孩时,她对他微微一笑,但似乎没有认出他。
安塔尔并不介意,他只是想来看看这个女孩,看看就好,并把那个微笑着的光芒永远放进心里照亮自己,他知道如果他能做到这一点,那他便死而无憾了。
但美好的景象很快就被打破了,当艾格尼丝走近圣殿骑士们的桌子给其中一个侍从斟酒时,他咧嘴一笑并拍了拍她的屁股。
安塔尔瞬间变被盲目的愤怒淹没,他还来得及意识到自己在做些什么,就从长凳上跳了起来走向那桌。侍从脸上的笑容还未消散,安塔尔就出现在他面前,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腕,后者比男孩高了一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