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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行山下。

孙悟空露出的脑袋瘫软在尘土中。

泥土、草屑，糊了一脸。

金色的血液，顺着孙悟空七窍流出，将周围渡一层金色。

“孙悟空，你可真是个废物！”

“就这点本事，当年哪来的自信去天庭讨封齐天大圣？”

六耳猕猴坐在孙悟空不远处的山石，手里拎着一瓶啤酒，鄙夷的看着孙悟空。

离开顾长生的道场，辞别一众同门。

六耳猕猴原本是冲着花果山去的。

结果，到了花果山发现，原本的齐天大圣无影无踪，花开遍野果实累累的花果山，也是一片赤焦。

询问山间留存的猴群，才知晓孙悟空被如来佛祖镇压了。

被压在了五行山下。

前几日，六耳猕猴给孙悟空吃炸鸡，喝啤酒。

天天变着花样给孙悟空进食。

顺带试探咨询过往。

可越聊，六耳猕猴越是觉得不对劲。

眼前这个孙悟空，和师尊道场中书籍里记载的孙悟空，压根就不是一回事！

紫霞？不认识！

唐僧？那是谁！

数天交谈，六耳猕猴终于确定。

孙悟空应该是那个孙悟空，可孙悟空的记忆，被篡改了！

他只记得自己大闹天宫，只记得自己八卦炉里淬火，只记得自己被镇压五行山下。

其他种种，一概不知，一概不晓。

“废物，你竟然说俺老孙是废物？？？”

“五百年前，俺老孙手持一根铁棍，闯龙宫，搅地府，斗天宫，十万天兵天将不能奈我，老君八卦炉不能焚我。”

“你说俺有啥本事？俺的确没什么本事！”

“也不过只是四大天王随我，二十八宿惧我，九曜星官怕我，府县城隍跪我，东岳齐天怖我，十代阎君畏我如虎，五路猖神敬我如父，三界五司，十方主宰，谁敢言俺无能！”

孙悟空低垂的头颅，高高昂起。

这一刻，仿佛那个曾经踏碎凌霄，肆意桀骜的齐天大圣，又复活了过来。

咔嚓——

轰隆隆——

雷鸣震颤。

倾盆的雨幕，自苍穹浇灌而下。

“俺老孙驰骋天地间，纵横四海中，结交好友无数，更是有六位结拜义兄，下有七十二洞妖王，若非那如来亲自出手，现在天宫之主，早已易位！”

孙悟空死死盯着面前的六耳猕猴。

“你懂什么？”

“你什么也不懂！”

“未经他人苦，莫言他人弱！”

“被如来镇压在五行山下的人，是俺老孙，不是你！”

最后几句话，孙悟空几乎是吼着出声。

面对孙悟空的愤怒咆哮，六耳猕猴却是一脸平静。

“才五百年，就磨灭你所有的傲骨，折损你所有的气节，只剩下无能狂怒了吗？”

“孙悟空，你真的是太令我失望了。”

“区区一个五行山，竟然就压断了你的脊骨。”

“如你这等遇到强权就卑颜屈膝，傲骨全无的废材，根本不配齐天之名，更不配被师尊他老人家称赞。”

六耳猕猴徐徐起身。

左右双眸化作一白一黑，身周阴阳二气弥漫。

“啊弥陀佛——”

六耳猕猴双手合什，“孙悟空，今日，吾就让你知晓，区区五行山，破之何难！！！！”

一半魔气，一半仙气！

一半代表着死亡的黑寂，一半代表希望的白曦。

以六耳猕猴为中心。

左侧，万物凋敝，地面植被迅速枯萎死亡。

右侧，生机勃发，小草化作一根根标枪，树木更是摩天参岳。

极致的生！

极致的死！

两种迥然不同的灵力，在六耳猕猴身弥漫，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