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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桐家的楼，是50年代，毛熊家帮忙建设的四层筒子楼，每层能住5户人家，厕所和厨房都是公用的，要是赶谁闹肚子，厕所里面又有个排泄不畅的，只能认倒霉，要么回屋解决，要么去大野地解决。

郑桐的母亲是中学教员，平日里家教很严，最近刚刚可以开始工作，虽说工资没涨，但好赖有个事干了，每天管他的时间，少了许多，毕竟还得备课呢。

当然，眼下她只能偶尔代课，更多的时候，是负责卫生清理工作。

虽说脾气比以前好了些，但在管理郑桐学习和品德这方面，管的并没太松，以至于郑桐轻易不敢往家带他们，除非这几个真没饭辙了，才干奓着胆子带回去。

“你们跟这儿等会，我先去！”

眼下家里都吃完了，由于是月底，这日子过的正是紧吧的时候，今儿就是窝头了，二合面的馒头都没有。

“妈，我回来了”

抬头张望了一眼饭桌子，食欲瞬间消失了大半，在他眼里，这吃食，咽一口，能把嗓子拉破了。

“你怎么天天回来这么晚？今天是不是又和跃民他们滑冰去了？”

“不是，我连冰刀都没带，怎么滑去啊，再说了，最近您连打酱油的差事都给我剥夺了，我哪有钱交门票啊”

酱油眼下是1毛1一瓶，郑桐打一次，有1分钱的跑腿费，有时候赶他妈高兴，能落个2分也说不准。

“行，少去外面，现在多乱呢，对了，锅里有些粥，你一块儿喝了吧”

虽说吃的不行，但是他妈对他可真是照顾，自己吃的不多，就为了让她多长些身体。

不过今天他妈的状态与平时不同，要放在往日，早就出来叨咕了，今天愣是没出屋，这倒是引起了郑桐的注意。

“妈？今儿您怎么没出来啊？”

说着，郑桐进屋了，发现老太太正一手挡着脸，一手翻书呢，除了小妹妹在家，其余的妹妹则是在外面玩呢，虽说小妹妹年纪不大，但也会学舌了。

“妈…脸青了”

“什么？！”

听到这儿，郑桐这火儿‘腾’就起来了，自己虽然过去不灵，但眼下好赖也算个顽主，在外面不说天天揍人吧，但自己吃亏的时候太少了已经。

“您这是怎么回事？”

郑母则是摇摇头

“妈没事，你赶紧吃，吃完了写作业去”

“还没事？眼眶子都青成什么样儿了？”

郑母是个胆小的人，偶尔在学校吃了亏，回家也是不敢说的，毕竟自己儿子现在正处在血气方刚的年龄，生怕他惹事。

“真没事，妈不小心磕门框了”

他知道，从自己老娘这儿，肯定是问不出来什么了，于是点点头，跟着转身从自己屋里，将那对儿花瓶抱了出来，说了句

“妈，我出去一趟”

一听这话，郑母赶忙追了出来

“儿子，妈没事，你可别惹事去？”

“哎呦，您看，这是袁军的花瓶，我给他送过去”

一看他手确实有物件儿，老太太的心这才放下来。

“那行，给了他，你可赶紧来！”

“您放心吧！”

说完，他就出去了，然而老太太一连在屋等了十分钟，这小子都没来，等他找下去的时候，郑桐这一伙人，早就没影儿了。

赵京生、钟跃民、袁军这仨一听老太太这遭遇，这火儿全都顶到脑门子了，甭管顽主还是混混，不孝顺，你混的再好，也没人待见。

袁军用弹簧锁重重的砸了一下车把

“艹特么的，欺负咱家老太太，反了丫的了”

钟跃民此刻的眼神也冷了下来

“说，谁干的？”

这算是给郑桐问住了，他确实不知道，老太太没跟他说。

赵京生脑子转的快，立马想出了办法

“老太太不肯说，没事，咱们可以找她的学生啊，我认为，这事大概率是在岗位”

他这么一说，众人全都点头认可。

在将花瓶放家之后，郑桐直接把他们带到了鱼燕胡同，这里住着不少他母亲的学生。

就在这几个刚到胡同口的时候，一个女孩正好骑车回来。

“周红？”

别看郑桐带着眼睛，竟然在傍晚时分，看出人的模样来。

“呀，郑桐，你今儿怎么过来了？”

然而这话刚说完，在看到他边的三个人之后，周红的状态立马警惕了起来，除了赵京生的打扮还像个学生，那俩带着羊剪绒帽子，手中鼓捣弹簧锁的家伙，一看就是顽主。

“周红，我问你个事，你知道我妈的眼睛怎么青的吗？”

“我…我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