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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南山。

彤云密布，星月无踪。

袁天罡死死盯着满天云。

那双老眼，仿佛想要看破云层，看到那后面的恐怖星象。

直到乌云中一点月光落下，他才缓缓闭眼睛。

却有两行血泪滴落。

在他身旁的李淳风大惊失色：“袁师，可是看到了什么？”

“伏尸遍野，血海滔滔。”

“我看到了比荧惑守心还要可怕，还要凶险恶毒的天象……”

袁天罡喃喃自语：“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

他眼中满是茫然和恐惧之色：“天人合发杀机，便是有大魔抛天灭道，毁天绝世……只是，当真有人能以一己之力，压服天下群雄？那真的是人吗？”

……

……

独孤凤一身劲装。

她背负碧落红尘剑，踏前往天津桥的道路。

随后，不出意外被人拦下。

那人一身书生打扮，白衣如雪，大袖飘飘。

身除了佛门的禅意，还有一股饱读诗书的儒雅之风。

“嗯？师妃暄？”

师妃暄背着色空古剑。

她静静伫立于洛河之畔，注视着缓缓流动的江水。

洛河之畔的风景很平常。

但师妃暄往那一站，给人的感觉就完全变了！

天地间的一切，都转化作了空山灵雨的胜境。

如真似幻，动人至极。

独孤凤盯着她看了许久，冷冷开口：“你本来不该在这里。”

师妃暄沉默不言。

师门设下针对婠婠的杀局，她是真的不知情。

当梵青慧让她放弃决战，前来此地阻拦独孤凤，她才明白所谓与婠婠决战，不过是师门长辈们的计策。

他们不相信自己能赢。

或者说，他们一定要让婠婠死。

那般杀意……

她第一次在师尊梵青慧身，见到那种歇斯底里的丑陋杀意，那一刻，她的信念出现了动摇。

为了杀死婠婠。

难道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了？

当她表达疑惑不解时，梵青慧的解释很简单——

为了天下，为了苍生。

真是万能的理由。

“独孤姑娘，我不在这里，又能如何？”

师妃暄声音苦涩。

曾经，师尊梵青慧的任何话。

她都会奉为圭臬，不会怀疑。

但是现在，师妃暄根本无法说服自己心安理得的站在此地，坐视那位亦敌亦友的魔道妖女死于埋伏。

十数年的禅定修为。

也压不住心底的愤怒和不安。

她早已不是原著里那个佛门傀儡。

婠婠与她数次言语争锋，已经让师妃暄意识到一个事情。

天下，不是慈航静斋的后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