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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紧紧盯着对面的男人，等着他的反应。

蒋知行一瞬间的怔愣，随即，眼神渐渐黑沉下来，盯着刘芝的眼神幽深狂暴，沉默两秒，沉咬牙切齿。一字一顿：“你在说什么？”

刘芝咬紧嘴唇，肩膀有些瑟缩，这样的男人让她忍不住有些害怕，但还是强撑着不肯低头，再次声音颤抖的重复了一遍：“我要留下这个孩子。”

抓着蒋知行的左手被他慢慢的扯了下来，刘芝忍不住眼睛湿润，一瞬间巨大的委屈汹涌而来。

蒋知行知道自己伤到她了，可是，心里的暴怒怎么也压不住，身形微不可查的晃了下，努力压抑情绪，深深的闭了眼睛，狠狠喘口气。

这才嘶哑着声音开口：“你知道，这个孩子已经...不行了.你不要害了自己！”

刘芝眼泪掉了下来，前世种种快马观花的在记忆里走了一遍，她一边崩溃的用袖子擦着怎么也掉不完的眼泪，一边执着的重复着那一句话：“我要留下这孩子...我...我。”

“够了，”蒋知行猛地大喊一声，随即竟猛然承受不住痛苦，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后腰嗑在了洗手池上。

脑袋一瞬间眩晕。

想起这个孩子到来的时候，他也曾梦见扎着马尾辫穿着红裙子的小女孩对着他乖乖叫爸爸，他还给孩子取好了名字，算好了孩子出生的时间，望眼欲穿的期待着孩子的降生。

可是，从这个孩子的出现到现在，他经历了从欣喜到绝望，现如今，还要再因为这个孩子而给她带来伤害吗，让她饱受死胎残留肚子带来的恶疾吗？

他咬牙的缓缓撑着洗手台站直了身子：近乎卑微哀求：“老婆，你清醒一点，她已经没救了，你再这样固执下去，只会害了你自己。”

刘芝何尝不知道，太晚了，她重生的太晚了，还是来不及吗，真的不甘心啊。

绝望的把头埋在膝盖里，一瞬间，觉得自己简直像个发癔症的疯子，肆意的伤害着所有人，蒋知行默默地把她揽到怀里，听着她的痛苦抵泣，抿紧了嘴唇，没有说话。

肚子还在阵阵抽痛，刘芝挣扎的抓紧了男人的衣袖：“...知行，能不能再问问医生，还，还有没有办法保住她。”

“阿芝。”一声重重的叹息之后，男人没有再说话。

刘芝却努力扬起笑脸，晃了晃自己的手腕：“看，你说，这是师父给的，开过光的，说不定，我们的孩子有佛祖保佑，能平安无事。”

蒋知行的目光落在女人纤弱的雪白手腕上，那是一串极为普通的串珠，小小精致的，因为适合女人戴着，师父给他的时候，他就顺便送给了她。

她不信佛，但愿意带着他给的佛珠。

知道没有可能，蒋知行却不忍这么直接残忍的打碎她的希望，心里对那个小小的生命也升起了一丝渴望，也许，会有奇迹呢：“那，我在最后问问医生，不管什么结果，我们都好好接受，好吗？”

刘芝看了看深棕色的手串，似乎又被安抚到，缓缓点头：“嗯！”

“要问什么？”手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戴眼镜的古板女医生带着一个手上捧着器械的小护士走了进来。

瞧见手术台上的女病人已经醒了，当即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醒了，感觉怎么样？”古板女医生快速的问着，一边向刘芝走来，打算看看情况。

小护士推着器械到手术台边上，上面的大钳子看的人心惊。

蒋知行赶紧挡住刘芝的视线，主动开口解释：“医生，我们想问问，碰到这种情况，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我信佛，不想一条好好的生命就这样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