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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落荒而逃的达尼兹，凯莎捂嘴偷笑了几声，轻快走上甲板。

红月照耀下。

在没几个人的清冷甲板上，

褐发小姐站在船头，透过断崖、树林望向昏暗的海面。

在红月照耀下，凯莎似乎看见了她周身隐隐散发着微弱的淡金色光芒，远处看来有几分神圣之感。

凯莎背手轻手轻脚走至她身旁，略微弯腰看向轻抹眼角的褐发小姐。

“饿不饿？厨房我们可以随意使用。”凯莎低声问道。

莱瑞拉摇了摇头，有些哽咽小声道谢，轻抽了下小巧的鼻子，平复着心情。

“有心事不能憋着，我很乐意听你讲述。”凯莎弯腰托腮，撑在了船舷上，半抬侧脸认真地看着莱瑞拉。

莱瑞拉下意识循声望去，瞧见了凯莎认真且温柔的表情，刚刚平复的心情，不知怎么的，再度爆发。

她擦拭着眼泪，哽咽着说道：

“哈伯特他...小时候..呜...小时候总是乖巧地牵着我的手，从来不..呜呜...不会给我添麻烦...我明明告诉他了，我已经逐渐习惯了.呜呜..可他还是执着的...”

她断断续续地说着弟弟的情况，凯莎抽出手帕为她轻抚去眼泪。

等到莱瑞拉哭泣了好一会后，才又重新平静下来。

她拿着凯莎的白色手帕，轻声道：

“谢谢！...呵呵，在你旁边我总觉得很轻松...”

凯莎微笑着回道：“没关系，只要你愿意讲述，我很乐意陪着你。”

莱瑞拉有些不好意思地略微侧头，于凯莎对面的左手下意识撩起耳发，露出了略微发红的耳尖，她有点不敢直视凯莎的现在那尽显温柔的脸，害怕自己会忍不住扑到对方怀里放声大哭。

被陪伴的感觉，略微抚平了她的悲伤。

迎着夹杂着海腥味的微风，莱瑞拉不禁回想起了自己的家族，她忍不住向着凯莎诉说起了她的经历。

“我们出生于一个没落的隐秘家族，自从上个纪元我们家族的先祖失踪开始，整个家族就承受了一种奇怪的，从未有人听闻过的，诅咒....”

“每当满月之时，我们家族的成员总会听见恐怖的呓语，序列越高听见的呓语越清晰....呓语会导致我们家族的人失控，也只有我们家族的人才能听见...我们的父母，一直想着恢复家族荣光，选择晋升，但结果就是死在了满月诅咒之下。”

“当时的我才14岁，哈伯特也才10岁，要不是家族还有剩余财富，我们姐弟就会流落街头了....我并不恨我的父母，他们对我和弟弟很好，真的很好...家族的荣光也是他们毕生的理想...我只是恨那个给我们家族下了满月诅咒的家伙！”

“后来..我选择成为‘学徒’，希望完成父母的理想，可我成为戏法大师已经有两年了，始终不敢晋升序列7....哈伯特他选择了和家族完全不同的道路，他14岁时服食了战士魔药，选择出门冒险，也是出门寻找解决家族诅咒的办法。”

“我劝不动哈伯特...只能让他每周都想办法寄信回来...最初的一年他会写信告诉我他的旅途...兴奋地向我讲述他的冒险故事...讲述他遇到的危险，认识的朋友...看着他在那一年内逐渐走向成熟，变得可靠...我又担心又欣慰...而第二年，也就是一年前...他突然就没了消息...”

“我一开始还以为哈伯特只是暂时没有寄信的地方，一直过了一个多月后，我才意识到不对，出门寻找他的踪迹...转眼就是一年过去...我这才在格拉格斯岛找到他的消息...可他却被邪神蛊惑....”

说到最后，莱瑞拉又一次忍不住哭泣了起来。

凯莎轻叹口气，半搂住莱瑞拉，轻拍着她的后背，抬头望向了高挂天空的红月。

满月诅咒吗？从第四纪开始，到如今已经一两千年了啊！真亏他们家族能够坚持到现在....凯莎于心中感叹着。

突然，她发现了一丝不对，低头看着莱瑞拉的侧脸问道。

“莱瑞拉，你说满月会听见不知哪来的呓语？”

莱瑞拉摸了摸眼泪，轻轻点头。

凯莎又抬头看了看天空，下意识嘟囔道：“今天是满月吗？”

两人几乎靠在一起，凯莎的嘟囔声，被莱瑞拉听见，她下意识地抬头望去，脸上表情逐渐愕然。

莱瑞拉发出了不解地声音：“唉？为什么？”

经过凯莎的提醒，她这才发现，似乎今日她还未听见满月呓语！

不过当她仔细聆听，莱瑞拉突然发现，她耳边一直有着微弱的，虚幻层叠的疯狂呓语声。

她之前因为沉浸于悲伤之中，一直以为那是海浪的声响、或是精神状态太差导致的灵性轻微失控现象。

在凯莎的提醒之下，她才发现那早已习惯的呓语，并未消失，是变得微弱了不少，而且在凯莎到来之后，似乎比之前还要微弱。

如果说之前听见的声音如果一大群人在几米外小声讨论，那么这会就是在更远之处，才能隐约听见声响。

尽管并不是真正消失，但是明显已经不会对她造成太大影响，只是精神有点恍惚而已！

这还是她这么多年来，尤其是喝下魔药之后，首次于满月时，没有在失控边缘徘徊！难道哈伯特真的成功了！？真的通过那名叫‘欲望母树’的邪神解除了家族的诅咒？！

凯莎疑惑间，看见莱瑞拉的神情逐渐复杂，有惊愕、有后悔，她立刻猜出褐发小姐在想什么！

“邪神可不是什么良善的存在！”凯莎严厉提醒道。

那个‘欲望母树’给凯莎的感觉极其不好，总有种祂在觊觎她身体的错觉。

当然，也可能不是错觉，就是冲着我来的...凯莎于心中猜测着。

莱瑞拉听着凯莎的话，下意识反驳道：

“可我还是第一次遇见没有受到满月呓语的影响！也许...也许祂只是手段残忍了点...”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自己也不太相信，可冥冥之中她又有那么一丝期待。

凯莎将她的俏脸扳向自己，一词一顿道：“邪神可没有道德可言！”

就算没有冰酱的教导，凯莎也亲历了邪教祭祀现场。

那些受到影响的人们，看起来疯狂可怕又邪异，光是回想那些场景凯莎就会不由自主地打个冷颤。

那种没有任何征兆的，受到邪恶力量影响后，就当场疯掉的事件。

凯莎怎么都无法将其和正面评价联系起来。

只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莱瑞拉会在今日没有遭受满月呓语的影响，至少肯定不会是邪神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