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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单刀破棍

“1466……”

“1467……”

白雪映月光、虚室生白，杨戈身着一袭宽松的单衣站在雪地中，周而复始的演练着一招力劈华山。

迈步、挥刀。

收刀、招架。

迈步、挥刀。

收刀……

简简单单的招式，他却做得很慢。

没有半分对敌之时快雷霆万钧的霹雳之势！

但纯粹的刀意，就在他这一进一退之间，一张一弛、一呼一吸。

杨戈：“怎么说？”

而半空中的杨戈，在侧身避开迎面的碳火与滚汤之后，向前挥出一刀。

“铛。”

就见他将一条熟铜棍，抡得狠如毒蛇、猛若蛟龙，棍头寸步不离杨戈周身要害的同时，又将杨戈死死的封在前五尺之外，不给杨戈近身单刀破棍的机会。

一刀出，周身劲力游走如丝般顺滑。

都说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他略一寻思，便纵身跳上了墙头。

“咔吧。”

但杨戈的余光见到他抬腿，右腿在地上一蹬，后发先至一记扫腿，仿佛横抡大锤一般，重重的踢在了余姓汉子左腿的小腿骨上。

杨戈一刀斩空，顺势偏过刀锋，顺着熟铜棍划向余姓汉子持棍的手腕。

连带着冰冷的长刀，都仿佛生出了温度……

余姓汉子暴怒的回过头，冲着后方的粮仓咆哮道：“听不见张大侠的话？还不速速备粮！”

但他喜欢这样的纯粹。

特别是当这种简单而纯粹，与练武这种儿时理想挂上钩的时候，更是成倍的放大了其中的魅力。

适时，一阵凛冽的北风从二人之间吹过。

不一会儿，他就换上夜行衣和九筒面具出来了。

扎着红头绳的花衣少女，轻手轻脚的捧着一个手炉走到这人身边，低声道：“杨小哥出门了，咱也进屋吧。”

就见仓库外的空地上，亮着一盏油灯。

“梆梆梆梆梆！”

余刚紧紧的闭着嘴，一声都不敢再吭。

“嘭。”

“小姐。”

他说得情真意切。

刀锋刺破皮肤，一缕殷红的鲜血顺着刀刃拂过雪亮的刀身……

顿了顿，他难忍怒气的一句一顿道：“张大侠可否赐下名讳，今日之事……余刚定有后报！”

待到挥刀过十万，手一握刀，心神就仿佛通过手臂流转到了刀锋之上，一刀劈出去的，不再只是力，还有自身的意。

最后一次计数与更夫的敲竹声先后响起，杨戈收刀，徐徐呼出一口一尺多长的灼热白气，周身顿时汗如雨下。

不多时，一大票褐衣壮汉，就推着一排板车从粮仓里出来。

每日挥刀三千，或许很累……

余姓汉子当机立断，棍头“嘭”的一声点地，改双手持棍为单手，一手架棍封住钢刀，同时上身后仰，防杨戈变招。

长刀初入手，既无法度、也没有刀感。

但他脚下这一退，稳如磐石的守势顿时就出现了虚浮，顺着熟铜棍传回的反震力道越发强劲。

下一秒，一道匹练般的雪亮刀光，划破寒风，凌空一刀劈向余姓汉子。

余姓汉子伸出一只手：“请了！”

这种伤势，就算后续能不出丝毫差错的接好骨骼，武艺也必然会大受影响。

余姓汉子闻声苦笑道：“张大侠太抬举余某，余某不过一介看家护院，吃的是刀头舔血的饭、喝的是苦力劳力的酒，什么人血人肉的，余某可没那个福气。”

刀意与刀气，也不再是不可琢磨的臆想。

他一边走动一边活动肩颈歇息了半刻钟，而后拉起混元桩，开始恢复体力与内气的消耗。

杨戈“geigeigei”的怪笑着撸了一把狗头，起身纵身一跃，挺拔的身形便如同一只大鸟，轻灵的跃出了院墙。

练刀亦是如此。

煮粥熟手们，也会在天亮之前赶过去。

……

杨戈不为所动：“他们不认，那是他们的事，但你既然做错了事，就必须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你觉得呢？”

这人从貂裘下边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掌接过手炉拿在怀里，轻轻开口：“让吴二叔跟上去瞧瞧，能帮就帮他一把。”

余姓汉子和气的笑道：“也不全是，余某只是觉得，我既然在这里，就该有在这里的作用，倘若什么都不做，就抄着两条臂膀眼睁睁的看着张大侠取粮，那我在与不在，又有何分别？从今往后，谁家还肯再给余某一碗饱饭吃？”

二人以快打快，尖锐的金铁交击声，犹如数十个铁匠同时开工。

杨戈偏过头看他，似笑非笑道：“怨念很大啊？要不，我取下面具给你瞧瞧？”

杨戈不知道自己在刀法一途的天资如何。

余姓汉子强忍着剧痛回道：“余某心服口服！”

余姓汉子瞬间就不敢动了，哪怕左腿疼得浑身直冒汗，身躯也不敢再动弹分毫。

杨戈借机突进余姓汉子身前四尺之内，挥刀快若闪电的抹向他的咽喉。

杨戈借着月光绕过大半个路亭县，一路疾行至丰裕米庄库房外，还未跳上，他就望见里边亮着不甚明亮的灯光。

“张大侠果真信人！”

花衣少女大大方方的点头：“嗯呐，我是小姐的通房丫鬟嘛。”

杨戈见状，亦稳住下盘，挥刀似泼水，以密不透风的刀网封住毒蛇般颤动不休的熟铜棍，既不给其攻击自身要害的机会、也不给其收棍后退的机会。

‘要不然……干一票大的，干完就收手？’

余姓汉子极力稳住马步，却挡不住杨戈一波强过一波的劲力，哪怕占据着长兵器的优势，双手依然被反震得力道震得双手发麻，熟铜棍几乎脱手，只得不断后退，以此保证防守距离。

有拳谚云：拳打百遍，身法自现。

余刚愣了愣，陡然清醒过来，连忙倚着熟铜棍双手作揖道：“余某突发癔症、胡言乱语，请张大侠务必免抬贵手，莫要理会余某。”

“张大侠技高一筹！”

就听到一声清脆的骨折声，强劲的力道将余姓汉子踢得上身一偏，身前顿时空门大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