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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启明坐下，和一个老头两个老太太打起了麻将。

打了两把，赵启明才明白那老头说的“你要是不怕慢”是什么意思。

这老头和老太太出牌很慢，慢到赵启明每等他们出一张牌的时间，快够抽根烟了。

胡牌也慢，有一把赵启明打了张“三万”，一个老太太喊“等等”。然后这个老太太就看一会自己手里的牌，再看看赵启明打出的那张“三万”，再看看自己手里的牌，再看看那张“三万”，看了好几个轮回，才缓慢的把自己的牌推倒，说了句“胡了”。

查牌也慢，有一把赵启明胡牌了，把牌推倒后，点炮的那位老太太盯着赵启明推倒的牌足足看了五分钟，才说了句“恩，是胡了”。然后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团手帕，用颤抖的手将包裹成一团的手帕一层一层的打开，露出了里面的钱，皱巴巴的几张一元纸币和五元纸币。抖着手拿出一张一元纸币递给赵启明。

赵启明眼睛没看纸币，看的是老太太颤抖的手，赵启明有些不敢收这个钱，怕万一老太太情绪激动，再来个脑血栓。

打到下午三点左右，3个小时，打了三圈。

第四圈打完时4点半钟，太阳还很高，老太太和老头都站起身就要离开说是要去接孙子放学。

赵启明不敢劝再打一会，主要也是不想劝，这麻将打的太慢了，人很难受。

正常情况下，一个小时可以打4圈，现在是一个多小时打1圈。

赵启明带着这次的战利品，皱巴巴的两张一元纸币逃也似的离开了棋牌室。

在家里吃完晚饭，赵启明又到镇上另外一家棋牌室转了转。一般晚上出来打牌的人，就稍微专业点了。

这家棋牌室有两张电动麻将桌，赵启明到的时候已经有一桌在打了，赵启明便在边上看。

已经开打的这桌是几个30多岁的中年人在打，两男两女。这个牌局的进展速度就很快了，行云流水，再对比下午赵启明和老头老太打的速度，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种江湖桌，赵启明在边上看的时候还学到了不少麻将牌的叫法。

比方说一条叫“鸡”，四万叫“龇牙”，六筒叫“亲戚”。

还有更俗一些的，比方二筒叫“罩子”，六万叫“奶”，七万叫“秃子”。

就在赵启明像海绵一样吸收这些麻将知识的时候，有人叫了赵启明的名字。

“赵启明？”

赵启明顺着声音看过去，一个跟赵启明差不多大的男青年。

“你是毕亮？”赵启明看着眼前的人有些不确定的说。

“是啊，赵启明，有快10年没见了吧？”毕亮笑着说。

“是啊，初中毕业到现在还是第一次见。”

赵启明和毕亮是初中同学，小镇上的人初中毕业后有一批人去市里上了高中，有一批人上了职高，还有一批人直接就不读书了。而毕亮就属于不读书的那一批人。

毕亮留给赵启明的印象就是一个混混，胆子很大的那种。

读初中时就在学校里横行霸道，还经常跟社会上的人在一起混。说毕亮胆子大是因为读初中时大家都比较怕老师，而毕亮那时候就敢跟老师对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