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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兄们，他们就那点人了！上啊！”“活捉凌青！”

汉军的呐喊声从四面八方如潮水般涌来，郭都的脸色因伤重强行运气而涨红，粗气如牛，他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向凌青行了一个不甚标准的军礼，声音沙哑却十分坚定：“大将军，末将说过，只要末将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让您先我一步倒下。”言罢，他猛然振臂，大步迈向前方，手中大刀如闪电划破战场，所过之处，汉军兵卒纷纷倒下，竟一连斩杀了二十余名汉军精锐，其勇猛之姿，令人动容。

然而，英雄终有末路。

当左龙卫大将军樊职阶携同薛礼、徐青这两位勇猛的将领亲自杀来，郭都的殊死抵抗终于达到了极限。一番激战之后，郭都力竭，手中大刀撒手掉落，被薛礼所杀，倒在了血泊之中。

“大将军，末将走了，真想尝一口河县的白鱼啊。”

……

当汉军将士将凌青团团围住，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时，“都住手！”沐君封挺身而出，喝散了众人，缓缓走向凌青。两人目光交汇，仿佛穿越了数十年的风雨，回到了那段游学各地、共话天下的青葱岁月。

沐君封轻叹一声，语气复杂：“何必如此执着，凌兄？”凌青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眼中闪烁着释然的光芒：“这是我们的宿命，也是荣耀。”

沐君封闻言，不禁笑骂道：“你这老家伙，到死都硬气。好吧，战事上我赢了，但那件事算你赢了。老邦子，你先走一步，去那边替好好照顾昭妹子。”

凌青闻言，笑声爽朗，如同回到了往昔，他向沐君封比出了一个只有他们三人年轻时游学时才懂的手势，那是一种只有彼此能懂的玩笑。

最终，凌青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他带着对过往的怀念、对未来的释然，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气绝身亡。在这一刻，于沐君封而言，战场的喧嚣仿佛都静止了，只留下自己与凌青少年时的约定，在风中轻轻回响。

沐君封静静地站在凌青的尸体旁，黑夜彻底消散，第一缕阳光破开云层，洒在沐君封身上，使得他的身影显得格外孤独、沉重。当凌青那双曾经闪烁着智慧眼睛永远合上时，沐君封的脸上闪过一抹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是对老友逝去的哀悼，是对战胜宿敌的感慨，更是对过往岁月的深深怀念。

“樊将军，公孙将军你们去接管城池，记住勿要扰民。留下一部军卒在此收殓袍子遗骸，去吧。”言毕，凌青摆摆手示意众人离去，而后缓缓蹲下身，撕下一块衣袍，轻轻擦拭着凌青那满是血污的脸庞，“你这家伙，平日里最爱讲究仪表，老子这会条件有限，你就先凑合凑合吧。”

似乎是想起那些共同度过的时光，沐君封宛如老者、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是在对凌青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老伙计，你最终还是走在了我的前面。记得吗？我们曾经约定，无论生死，都要为这片天下留下我们的故事。

你我曾言，大丈夫做的锦绣文章，也能提三尺长剑，封候拜将，立下不世之功，为万民开拓太平。如今，你先走了，那我，必将以此身躯为万民开拓太平，结束这百年纷争。”

说着，沐君封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四周，战场上横七竖八的尸体，以及那些仍在收殓遗骸的汉军士兵，都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沐君封深知，这场战争虽然结束了，统一天下最难啃的一块硬骨头算是吃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