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啤酒放下，果汁再来一杯，楚灵云彻底坦诚相待，“其实之前我就曾经看过你的写真套图，也算是先认识了你，看着你的写真我内心就对你特别喜爱，有种亲切感。没想到后来通过欧冶认识了生活中的你，每次见到你我就感觉你是个可爱却忧伤的女孩子，心里特别想去关照你帮助你，但我不知如何帮你合适，不伤及你尊严。”

“曾经我身边许多男孩子都这么说过，但是却没有一个做到过。”于嫣喝着果汁看着窗外，停顿了半天才伤感的叹着气。

楚灵云说，“是呀，男人习惯用甜言蜜语来蒙骗忽悠你们天真善良的女孩子。”

于嫣突然淘气的问，“所以你是想把我变成妖女，还是姐妹呢？”

楚灵云摇摇头，“都不会是，当你是我有亲切感的家人。”

自从上回分别后，楚灵云就暗中调查过于嫣，搜索过她的模特资料。于嫣，天津人，魔都艺术学院毕业，表演系，选择了当职业模特，坚持漂泊在紫安城。对于有表演才华、名校毕业的于嫣所选择的职业道路，楚灵云是完全不理解的，她明明可以靠才华靠脸吃饭，却选择靠身体吃青春饭。

为何对自己这么好，于嫣陷入沉思，没有说话，楚灵云边吃着菜边问，“于嫣，当初你为什么会选择从事模特写真这份职业呢？是兴趣爱好，是找不到其他喜欢的工作，还是因为这份工作赚钱多？”

于嫣淡淡说，“模特写真这份职业，非常自由、轻松、简单。我可以一边工作赚钱养活自己，一边自由玩耍，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每回拍完几套写真集，就可以有大把时间，喜欢什么就做什么。”

楚灵云问，“你感兴趣的领域，不是你的事业么？”

于嫣吃着菜，摇摇头慢慢说，“我非常喜欢旅游、舞蹈，但这些没法成为我赚钱养活自己的技能。孙鹰他们说的蛮有道理，市场经济时代，女人虽然是人，但也是有限资源，特殊商品。女人就是宝贝，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是宝，女人的身体天生就带着价值，而这份价值可以转换为金钱。模特也算半个明星，既可以实现我的网红梦，还有可观收入，可以满足我的品质生活消费。你说说，没什么依靠的我，是不是自然就选择模特职业嘞？”

楚灵云深吸气说，“女人确实是有限资源，但这个资源不是普通资源，不该像普通资源那样买卖交易，哪怕是金钱至上的市场经济时代。许多女人靠吃青春饭，但容颜易老，不是长久之事。”

于嫣哀伤说，“道理谁都懂，或许是我们的错，也或许是市场规则的错，大众人群公认的价值观是女人越年轻越有价值，而我们也没能掌握赚钱技能，要想过上品质生活，也就别无选择。”

这是非常宏大复杂的社会问题，楚灵云也不清楚出路在哪里。

“以前流行的风气是什么，女人靠青春美貌找个男人嫁了，然后就享受生活过日子。毕竟男人卖力赚钱就是为了把钱花在女人身上，让女人享受世界，然后享受女人。但现在我们女性意识觉醒，不信爱情厌倦结婚，不想生活只是服侍老公照顾孩子伺候老人。”

“更何况当今社会，爱情价值观陨落神坛，无数夫妻在婚姻里堕落背叛出轨，越来越普遍的离婚现象证明，女人是宝藏男人是渣土，我们对男人失望透顶，靠不住男人就只能靠自己。虽然是靠身体之美赚钱养活自己，但我们模特也没有违法犯罪，是靠诚实劳动创造价值财富的。”于嫣的话，竟然让楚灵云一时半会无法反驳，她没想到于嫣会思考如此深沉精准。

看着于嫣，楚灵云好奇的问，“或许模特拍摄写真也算主流正规职业，你清楚自己在吃青春饭，是否考虑过自己未来的出路？”

于嫣看着楚灵云说，“吃青春饭的，又何止我们模特职业？玩体育的运动员也有退役那一天，靠青春美貌的女演员明星、主持人、空姐等，也一样会因衰老而退下。她们的职业出路，或许是玩存钱理财，投资创业如开店、合伙入股等，也有一些幸运的遇见靠谱男人结婚成家。我也不会一直从事这份职业，但遥远的未来打算，我并没考虑清楚，也许将来会开个花店。”

“虽说女人是半边天，可我们忽略了，男人是整片天。虽然越来越多女性走上职业道路，但社会关键职位核心岗位，依然是男人主导掌管。女人从事最多的职业就是服务行业，这算不算女人的悲哀，女人的宿命？”于嫣的反问，楚灵云不知怎么回答，毕竟她也不懂社会经济学。

喝着果汁，在犹豫纠结后，楚灵云深思道，“于嫣你拥有本科表演系的优越条件，究竟经历了什么，是怎么样走上模特写真这条道路的？难道仅仅是因为你天生具有身材性感火辣，脸庞漂亮标致？仅仅是因为这条道路，赚钱容易轻松简单，能赚很多钱？还是你经不起诱惑，想下水吃禁果？”

于嫣淡淡说，“就算我漂亮性感有表演才艺技能，可惜并不是每个女孩都能拥有成为明星演员的绝佳机会，我就是不幸运的代表。”

楚灵云点点头说，“每一个走上写真界职业路的女孩子，都是有不为人知的故事，经历过痛苦纠结挣扎的抉择。”

于嫣浅浅微笑，“感情上受挫，对爱情彻底失望。工作赚钱少，工资不够花。我们身上最值钱的就是性感身材，可以用身体价值换来金钱。”

楚灵云也没心情喝果汁，沉默点头，不知怎么开导安慰她。

于嫣坦诚告诉楚灵云，“当年大学生的我，从魔都艺术学院毕业后，像无数准演员一样，怀揣明星梦来到浙江横店影视城寻找机会。我也知道自己没背景没人脉，需要从基层草根做起。我演过古装剧的丫鬟配角，我演过都市剧的白领，我演过谍战反派，但都是小角色，三四年也没有任何起色。我在横店影视城看不见未来，自己心血付出后只有失望。”

“那时候，我大学恋爱的男朋友季望为了导演给的一个战争题材的电视剧演员机会，离开了横店影视城，和摄制组一起前往东北。那部电视剧在卫视台火爆上映，季望他的名气迅速提升，而我却还是默默无闻的跑龙套。男朋友季望和我的距离远了，他身边经常有抛媚眼献殷勤的狐狸精，他也渐渐迷失了自我。”

“和男朋友季望分开后，我不得不独自面对残酷现实，后来遇见了大金主经纪人，他包养式的找我谈恋爱，几个月后我又被甩弃了，那时我问苍天是否红颜薄命，我的后半生该如何过，谁来陪伴？”

后来一次拍摄中，有个摄影师主动来搭讪于嫣，摄影师直接告诉于嫣，“我知道你想成明星，有粉丝就可以成为明星，而获得粉丝喜欢的方式渠道很多很多。我观察你很久了，感觉你天生具有性感火辣的身材，漂亮标致的脸庞，正是无数男人的梦中情人。我是职业摄影师，可以推荐你来写真公司，今后你的模特职业道路，我可以靠人脉关系帮助你。”

于嫣当时并没有马上答应，毕竟是高材生，于嫣也是懂得靠头脑去思考判断的，并非无脑傻蛋。她问过摄影师所说的写真拍摄大尺度是怎样的，摄影师说脱衣脱丝袜露全身的那种。对于渴望成为主流明星的于嫣来说，一旦踏上了模特写真道路，往往是没有回头路可走的，毕竟脱衣服露脸露身体的照片在网络媒体上疯狂传播，自己岂能还有机会去拍摄主流媒体的电影电视剧呢？

摄影师厚脸皮不放弃，连续多天来找于嫣单独沟通，于嫣没拒绝的说，“我考虑考虑。”

有一天男朋友季望回来了，重新出现在于嫣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自责道歉，“鑫儿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之前不该被狐狸精迷乱了眼睛，离开了你。这两三年我没能在你身边陪伴，没有守护好你，导致善良纯洁的你被欺负，被蒙骗忽悠，被蹂躏践踏，被玩弄调教，被伤感情，导致你心碎、失望。这一切都怪我，我一直深爱着你，希望你可以原谅我，我还想和你在一起。”

季望浪荡一圈，和于嫣分开了多年后，他默然醒悟，原来还是自己家女朋友最美丽动人。

可惜一切已物是人非，季望再次回来寻找于嫣，于嫣早已失望伤透心，她倔强的选择彻底分手，从此两不相见，她要自立自强的生活。

于嫣冷冷的说，“这个世界，总有一种力量拉你下坠。当时我拍摄完古装剧后，再次被导演指责丑化，古装剧播放后，也没有什么收视率点击率，我依然是个默默无闻的十四线跑龙套，我的主角梦是那么遥不可及。”

“我不想自己的青春一年又一年的白白流逝，于是我独自一人南下来到广州城，联系上那个摄影师，加入他们的模特写真公司，从此踏上职业模特。”

“后来在模特圈子，我遇见认识了顶级摄影大师车青，他也欣赏我具有模特的天分和身体优势，与我合作几次，在车青的镜头面前，我实现了主角梦，写真套图被许多媒体上传转发传播，收获无数粉丝追捧。没多久，我离开广州城，跟随车青来到紫安城，坚定不移的继续走模特写真路。”

楚灵云点点头认同，“不是每个人都容易首次就找到适合自己的职业生涯，不是每个人都能走上主流人生路，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在众星捧月的舞台上闪闪发光。现在的我，似乎也是这样的命运。”

于嫣长叹一口气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往事如烟，消散在时间风暴中，遗憾如沙，尘封在时间车轮下。一切都已过去，再想再看再后悔，也无济于事，何必不向钱看呢？”

楚灵云对于嫣说,“女人如花，越年轻越有价值，这是每个人都无法否定回避的现实审美观。30岁之前的女人，是靠青春自然美来展现自身魅力价值，30岁之后的女人，是靠气质内涵实力来展现自身魅力价值。”

于嫣摇摇头看着楚灵云，“道理谁都懂，可年轻姑娘得养活自己，越年轻美貌越需要花钱多，钱从何处来？靠打工上班么？指望家里有矿么？让富翁包养么？当模特拍写真，只有这条路算是适合我们的靠山。”

楚灵云无言以对，于嫣看得真透彻，选择没有错。

看着眼前惹人怜爱的姑娘，想起她对警察欧冶的爱恋，楚灵云伤感的说，“于嫣若你继续从事模特写真职业，那么和欧冶在一起的心愿，可能你是难以实现的。比较你是拍大尺度写真的模特，而他是扫黄净网的警察。”

于嫣放下手中筷子沉默沉思，她看了看步行街的璀璨夜景，又看见楚灵云正在望步行街上的街拍，于嫣反问楚灵云，“你是不是讨厌我，看不上模特这份职业？”

楚灵云摇头说，“没有，模特这份职业，也是踏实劳动创造价值满足社会需求，也是给大众人群创造美好生活体验的，我不支持也没反对你从事。”

于嫣说，“我还以为作为警察，你对模特这份职业有想法有偏见呢。”

楚灵云说，“你从事什么职业，我都尊重你的选择，只是希望你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于嫣说，“嗯，模特这份职业看似轻松，可是圈子的水还是有点深有点浑浊，潜规则有不少。我会保持警惕的，我也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