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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瑞心里就是有一万个不愿意，但这个时候她心里很清楚是不能拒绝的。半推半就中，书记敲完了开场的锣鼓，抓过床头柜上的纸擦了擦汗：先歇息歇息，今天争取来个新兵实弹射击。

刘瑞离开的时候，快深夜十二点了，倒不是她自己想走，而是书记没了兴致，第三发还没有打，就先糊了靶纸：妈的，总归是不行了。你回吧。

刘瑞一边收拾自己一边说：哥，我现在成家了，以后可能没有这么方便。

本来平躺着的书记，听见刘瑞的话，刚才还温柔可亲的目光，一下子就变得满是寒意：你只有一条路，随叫随到。去吧。

刘瑞是朱秘书开车送到小区外面的。从出了书记的门到下车，两个人别说是说话，朱秘书都没有正眼看她一下，甚至，刘瑞要下车时，朱秘书都事先知道在哪。

事实上，书记是厌烦了刘瑞的表现，结了个婚，这个女人就没有了以前全副身心投入的那种曲意承欢，摆弄起来就也不那么得心应手。所以打发走了刘瑞，书记就坐在办公桌前发起呆来：看来歪脖树还是要多种几棵的，要不然关键时刻害的是自己。

吃狗肉火锅的刘昆大毛和卫总三家人结束的也晚一些，到不是这些人有多能吃，而是大凡牵扯到拖家带口的事，就有点麻烦。老人和孩子们要早点休息，小陶要回家喂奶，所以吃完饭把要提前回家的人送走，坐下来说话的时候，也是晚上十点以后了。

先是说了刘昆夜宿宾馆的事。卫总说：我回来听玉茹说了，这个事可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恒顺宾馆的那个老板我认识，还打过几次交道，我的一部分砂石料就是他供应的，因为价格和结算的事，这几年一直摩擦不断。这个人的背景有点复杂，和市上个别领导还有一些权力部门的领导们交情匪浅，揪住你不放，目标应该不是直接对你，而是想和你背后的人掰掰手腕。毕竟，你在行风办公室的所作所为，和后来官场的变化还是动了别人奶酪的。这个事你不能掉以轻心。泥巴那个玩意只要糊到身上，怎么洗都会留下痕迹的。

所以，你自己首先要有个明确的认识，圈子这个东西不是你想有就有的，也不是你说不存在就没有的。别人认为你是谁的人，这种标签不是自己想挂就能挂上的，而且一旦挂上，就和盖了公章的公文一样，除非用事实证明。

众人深以为然。张畅斜躺在圈椅上：卫总的这个意见我很赞同。而且，就眼下的局势来看，不能被动挨打、坐以待毙，而是要主动出击、攻其一点。就拿恒顺宾馆这个老板练练手未尝不可。马王爷的第三只眼，不睁开是没有人知道的。

还说到了张畅出院后的问题，刘昆说了自己看房子的情况。卫总说：这都不是事，要不你就搬到我们现在住的那个房子去，反正这几年我们都是年年搬家，也没有想过在天州常住下去。我们去你以前住的那个一楼就是了。

但张畅却说出了一个任谁都没有想到的意见：生完了，还是回我干妈那去，干妈和我说好了，孩子半岁以前，就住在她那。等我能出门见人了，我就去办离职手续，去内地找个教育资源比较好的城市买套房子，将来孩子的教育是大事，不是好多城市，现在都有买房落户的政策吗，只要这面先把户口落上就行。

而这个晚上，刘胜利也没有闲着： 他按照局长的安排，正在秘密策划一个全市扫黄打非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