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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霜去卧室收拾自己的衣物，拉着林霏陪她说话。

程霜的房间也很粉。

衣帽间整理得十分整齐，衣服分类挂放一目了然。

甚至，还有几款高奢包和首饰。

贵是不算太贵，但是对于一个高中生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了。

程霜呆呆地靠着床沿，坐在地上收衣服，情绪似乎有些不对。

林霏坐在她房间的椅子上，修长笔直的双腿斜放，一手撑着桌面，长发拢在一侧，垂落在胸前，看上去又美又飒。

程霜偶然一盯林霏，就看呆了。

女明星，真的很有魅力。

“怎么了？一脸不高兴？”林霏徐徐开口道。

程霜回过神来，把行李箱“啪”地一声关上，有些烦躁地坐上床，和林霏面对面。

“我父母不支持我，高三了还去搞物理竞赛。”

“说是前两年都算是失败了，再来一年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林霏说道：“可是你还是来了啊？”

“对啊，和爸爸妈妈大吵了一架呢。”

程霜叹了一口气，身体后仰，躺在了床上。

林霏走上前，坐在程霜的旁边，看着她脸上沮丧的神情，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安慰，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是的，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来了。”

说完之后，程霜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扭头看着林霏。

她正紧紧皱着眉头。

程霜将她的手拿开，有些强颜欢笑地说道：“唉，你干嘛！不要这样一副表情嘛，我还好，真的。”

“最坏的结果，不就是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吗？不就是没有进国集要重新回去高考吗？不就是证明我确实是一个失败的人吗……”

程霜垂了垂眼，又伤感了起来：“我其实也不害怕失败的。我害怕的是未知的失败。”

“就好像在走一条路，一直走一直走，走得很累很苦，却不知道能不能到终点。”

“也不知道那个终点，是不是我想要的。”

林霏耐心地听着，还是只有拍拍她的肩膀。

林霏感觉，自己成为了没有感情的拍肩膀机器。

她真的不知道该回什么。

关于学习上的事务，林霏从来没有过一丝一毫的担心。

一路保送，在同学们辗转反侧推敲升学招生名额的时候，林霏已经无比安心地，开始享受假期。

每每到了所谓“命运的转折点”，林霏好像总是感觉，这也没什么好转的呀，就顺着一条直路走下去。

她是一个旁观者，是一位无情的救生员，一个不用下水的游泳健将，高高在上地坐在岸边，看着周围的人淹没在各种纠结与矛盾的情绪里。

她总觉得，不是她优秀，而是她幸运。

她能度过重重关卡取得成就，是因为她碰到的困难，比很多人都要少。

此刻林霏在质问自己，如果真的到了像程霜这样，左右为难，进退维艰的时刻，她是否能坚定抉择，探出一条光明大道来呢？

她不太确定。

程霜的情绪已经渐渐稳定下来了。

青春期的女孩子总是这样感性。

哭过闹过迷茫过，又是一条好汉。

林霏像看到了从前的自己，但是也不完全。

程霜比自己，勇敢太多，太多了。

两个人收拾好东西之后，就去客厅吃刚刚带回来的干锅。

温度刚好，中翅躺在土豆条和连藕片的怀中，显得秀色可餐。

空调的风徐徐地吹着，两人一边吃饭一边看着电视里轮播的肥皂剧，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聊的话题，大多还是物理竞赛——培训，考试，排名，朗道力学，电动力学，微分几何，广义相对论，量子场论……

细碎的话语中，程霜惊奇地发现，林霏对于物理竞赛的了解，貌似比她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