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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傅向停洗好出来，就见那人整躺在被子里，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浴室的方向。

一直在等着自己吗？

傅向停心里微微笑了一下，轻声道：“困不困？”

沈雨堂摇头。

他不困，只是累，折腾着一天，身体已经疲劳到极致，以至于那些病痛都疼的不那么明显了。

傅向停看的出他的状态不好，这种时候，强行让他睡，只会适得其反的让他睡不着开始胡思乱想。

还不如聊聊天。

钻被窝前，傅向停热了杯牛奶给他，“医生说，你要多补钙。”

沈雨堂乖巧的喝了大半，剩下的实在喝不下了，为难的看着杯子，不吱声。

傅向停叹口气，这要是以前，早就屁颠颠的跟自己耍赖喝不掉了。

看着勉强自己硬要往里灌的人，他心疼的把杯子一把抢过来，一口干掉剩下的。

喝完还给沈雨堂看了看，“喝不完还有我，是不是。不要为难自己好不好。”

沈雨堂觉得自己又做错了事，他低垂着目光反省自己又干了些什么，有些难过，再一次的觉得自己变不回去了，他能给傅向停的情绪，除了谎言只剩沉默的讨好，傅向停不喜欢这样。

就算是傅向停能摒弃前嫌的跟自己在一起，自己也不在是他喜欢的那个沈雨堂了。这个想法让他有些控制不住心里的某些念头。

不行，沈雨堂，有些事你不能做。

傅向停无奈的钻进被子里，看着跟自己较劲的人，轻轻的碰了下他微凉的手臂，“想什么呢？”傅向停转头看他。

不甚明亮的夜灯下，沈雨堂脸上的表情也模模糊糊的。但傅向停对他还是了解的，心下一沉，轻声哄道：“我没有在怪你，知道吗？”

“我在心疼你。”

傅向停斩钉截铁的说。

沈雨堂吃惊的抬头，对上他的目光。

“为什么？我，我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样子了，也，变不回去了。”

“你为什么不怪我呢，当年我，做了那样的事。”

“我骗了你。”不管是当年还是现在，为什么你还会心疼我。

“我再也不是好人了，我再也不是你喜欢的人了。”沈雨堂哽咽着说。明明他才是那个对不起傅向停的人，此刻却难过的仿佛是个受害者。

这让他更加唾弃自己。

他从那个地狱逃出来的时候都没有觉得这么迷茫过，傅向停是他能熬过这么多年的信仰，他这一辈子，没有被人善待过，只有这个人，给了他生命的温度，给了他从来没感受过的情感，如果没有他，自己也许早就死在某个时刻了吧！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自己带给他的，却是伤害。

他有点控制不住的想要伤害自己，来消除这种自我厌恶的愧疚。

傅向停在察觉他的情绪波动的第一时间，就把手伸了过去，轻轻抓住被子里还没来得及虐待自己的手，枯瘦冰凉。

傅向停的心微微疼了一下。

“怎么办，我就是喜欢你。”

“跟你是什么样的人没有关系，也跟以前的样子没有关系。”

“我喜欢的人是沈雨堂，不管他是不是好人，是胖了瘦了，开心难过，都是他。”

“我会心疼他，会为他担心。”

“只要是他，我就喜欢。”

“听清了吗？”

傅向停温热的手包裹住他的，伴着那声只要是他都会喜欢，像是融开了被负面情绪冻住那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