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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特么都捆成一长条毛毛虫了！

“很好。”陆衍之把司南抱到床的里侧，在他身边躺下，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脸：“好了，睡觉吧。”

司南：“……”

救命！

被捆成这个鬼样子，叫他怎么睡得着！

像是看出他的不情愿，陆衍之缓声哄道：“对于裕国的子民来说，仪态很重要。就算只是睡觉，也要约束好手脚。”

他耐心地解释一番，可司南却品出了别的意思。

“嘤嘤嘤，你居然嫌弃我的睡姿不好！”司南假哭两声，像一只蠕动的毛毛虫，往角落里缩去：“你果然不是真正爱我！我的心好痛……”

陆衍之不知道嘤嘤嘤是什么意思，但他聪明，分析出这大概是在撒娇。

他的眸子微微一黯，“若是你能一辈子待在扶风醉月阁，我便可以放任你做任何事情。”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你的寿命无穷无尽，可我只能活短短几十载。当我埋进土里化成一堆白骨，你大约还是现在这般模样罢。所以啊，你要多学学人类的生活方式日常起居，免得到时候不适应。”

司南愣住。

他从未想过，陆衍之竟然把未来都安排好了。

“你不能丢下我。”他蠕动着依偎在陆衍之的怀里：“你死了我就去找你的转世，除非你灰飞烟灭，否则别想摆脱我！”

天色将白。

陆衍之抱着熟睡的司南，一夜未眠。

他看着旭日初升，小心翼翼将司南安置在床上，伸手敲了敲房门。

丫鬟们鱼贯而入，伺候陆衍之穿衣洗漱。她们训练有素，没有发出半点噪音。

整理好仪容，他像往常一样上朝。

过程枯燥且乏味，那些老头子叽叽喳喳地说了些什么，陆衍之半个字都没听进去。

他只是低着头，掰了掰右手腕——

这里被司南枕了一夜，有些僵硬。

云若还病着，只觉得大臣们的声音如同蚊子一般，在耳边嗡嗡地响。

她随意敷衍了几句，就让太监宣布退朝。

陆衍之本想跟着那些人一起走，云若却叫住他：“老师，我会背帝策二十六卷了。”

难得她这么勤奋，陆衍之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的时候，逆着漫天的初阳，淡淡道：“去偏殿吧，背给我听。”

“嗯！”云若紧紧地攥着手指，隐隐带着几分兴奋。

到了偏殿，老嬷嬷为陆衍之斟满一杯温度适宜的茶水，讨好似的说道：“陆大人，这是藩国送来的松雪茶，千金难求，您尝尝吧。”

“对呀，朕只得了这么小小的一包，老师你快喝。”云若附和着，目光紧紧盯着那杯茶，因为紧张的缘故，额头冒出一层细密的汗水。

无论心思有多深沉，她毕竟只是个小孩子，表情根本藏不住事。

陆洐之见她的反应，就知道茶水有问题。

他不动声色地端起那杯松雪茶，用盖子撇了撇浮沫，却没有喝。

他低垂着眼眸，琥珀般的眸子闪过暗光：“陛下，还是先背书吧。”

声音不咸不淡，什么感情也没有。

看着那杯茶被端起来又放下去，云若的双腿发软，总觉得陆衍之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为了不让他发现异样，云若急忙整理裙摆，磕磕绊绊地开始背书。

堪堪背了两句，她就完全不知道后面的内容了。

没办法，她的本意是让陆衍之来喝茶，根本没有想过真正要背书。

这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云若的脸色本就苍白，现在更是毫无血色。

“陛下，您这是在拿我寻开心？”陆衍之淡然地站起，虽然表情不像生气，但声音明显冷了几个度：“既然背不了，就抄十遍吧。”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对了，记得别让太监宫婢代写，我认得你的字迹。”

云若怎么肯愿意，可她偏偏又不敢违逆陆衍之的话。

脑子里乱糟糟的，云若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正一筹莫展之际，老嬷嬷对她使了个眼色。

有了她的暗示，云若瞬间来了底气。

反正偏殿里没有旁人，她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褪去那身明黄的龙袍，赤条条地站在陆衍之的身后。

虽然有太阳光从窗户缝隙里照进来，殿里仍是凉嗖嗖的。云若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却放肆展示她的冰肌玉骨：“老师，你看看我！”

原本毫无波澜的陆衍之，在这一刻终于变了脸色。他捏紧手中那柄紫竹骨扇，并未回头，只是沉着声音警告道：“把衣服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