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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美？”宋景风一惊，“所以他们赏的花是......美人？”

蒲舸点头。

“这......确实不太常见哈......”宋景风也不知道该对此事如何评价，只能尬笑了两声。

倒是寒酥听出了一丝不同寻常，“如果只是赏花，那么如今是春天，各地百姓都在赏花，倒是不奇怪。可既然是选美人，又怎么会各地一起扎堆，都选择在这个时候举办选美呢？”

“诶，对啊！”宋景风也明白过意思来了，“春天的花到了夏天就凋谢了，可是美人又不分季节，又不是到了夏天美人就不美了，怎么这种事情会在各地集体出现呢？”

“为了选秀。”靳昊苍的脸色不太好，惜字如金。

寒酥不愧是靳昊苍这么多年的兄弟，立马了然，“明白了，所以各地的赏花节打的都是为皇上选秀女的名头在举行，可问题是，皇上并没有要选秀，对吗？”

靳昊苍和蒲舸纷纷点头。

“这种赏花节，矜城附近没有，据说传到各地去的消息是皇上选秀不欲声张，所以他们才用了赏花节的这个名头。”蒲舸道：“既然皇上都不欲声张了，百姓们又哪敢多嘴，这选美虽然办得是有模有样的，但是没有一个人敢明说这是为了选秀，只是大家都心知肚明而已。这样一来，消息就压得很死，我们得到消息的时候，据说有些地方已经赏了好几轮的花了。”

“我先确认一下，皇上确实没有下旨选秀，是吧？”寒酥问道。

靳昊苍：“确实没有，我还专门去找皇上问过了。”

“那那些被选出来的美人呢？”宋景风抓住了重点，“如果这场选妃的谎言到现在都还没有被识破，那就只能说明那些美人确实是走了，百姓们以为她们是进宫当娘娘去了。可是既然皇上没有要选秀选妃，那么那些美人就不可能进宫，那她们去哪里了？”

“好问题。”靳昊苍道：“这也正是我们想知道的。”

“既然那些人将消息捂得死紧--毕竟对于他们而言一旦泄露消息就是有违圣旨，掉脑袋的事情，捂得紧倒也是情理之中，那你们是怎么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得到了消息的？”寒酥问道。

“得到消息的不是我们，而是居大人。”蒲舸解释道：“这些都是他小心翼翼地从御史台中探听到的消息，你们也知道，现在的三法司，只有大理寺和刑部还没被污染了，权限最高的御史台，大半都已经握在裴家的手里了。至于六部，也就是刑部和兵部被皇上硬是给保住了，掌管官吏任免的吏部、油水最多的礼部和工部、还有掌管人口的户部，我们这边甚至连插把手的余地都没有。居大人已经算是很不容易了。”

“结论也别下得太早，皇上看着好欺负，但那不代表他就缺心眼，他们段家有哪个不是心机深沉的？他们那是人长了个心眼子吗？他们那分明是在一堆心眼子上长了个人！”寒酥坐着坐着，整个人又顺着椅背陷进了软垫之中，“裴氏确实权势滔天，但皇上也不是吃素的，就冲着他能把军权把控得严丝合缝，让裴氏一点办法都没有这一点，谁还能说他是个好欺负的？没有军权，裴氏就翻不了天，他们甚至在兵部连一个人都插不进去，也就可见一斑了。

“皇上甚至连大理寺和刑部都守得住，毕竟这两家在必要的时候还是可以调动一些兵马的。就像上次在银平府，东麓大军不就来帮忙平事了吗？但是御史台就不一样了，御史台虽然也有一些审判权，但它主要是监察刑部和大理寺的，一般查案评判都不需要御史台出手，换句话说，就是三法司之中，唯有御史台没有任何理由去调动官兵。说到底，皇上虽然看起来处处受制于外戚裴氏，但是却把兵权牢牢地把控在了自己的手心里，这样的一个人，你能完全确定他真的在什么吏部啊礼部之中没有人吗？”

蒲舸愣了一下，但是仔细一想，却发现寒酥的此番话确实无从反驳。

谁知道皇上在裴氏的人之中安插了多少自己的暗线啊？表面看上去没有，但也很有可能真的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

“还有，你们俩有事没事派人多盯着点居源。”寒酥继续说道。

“怎么了？你怀疑他有问题？”靳昊苍皱眉。

“不是那种盯。”寒酥懒洋洋地一摆手，“我的意思是，你们得看顾着他一些。你们看居源，有事没事地总往我这儿跑，而我这个侦探屋，你们俩也经常来，再加上这次又是他给你们递的消息，只要御史台中有人用心留意，就会怀疑居源这人有问题了。居源这么做，摆明了就是要把自己放在明面上，那就说明御史台之中还有埋得更深的暗线，居源这么暴露自己，也是为了给那个暗线打掩护。可是明面上的人自然就要面临更多的危机，他毕竟也给你们传递过不少消息了，你们总得想办法保护他的安全吧？”

靳昊苍点头，“明白了，我会派人留意的。”

蒲舸也点头，“我也是。”

宋景风在一旁听得瞠目结舌，他现在可算是明白为什么自己在朝堂之上举步维艰了，因为自己实在是太不擅长分析这些权谋上的问题了。不论是靳昊苍和蒲舸对于情报的收集能力，还是寒酥这透过现象看本质的分析能力，以前在官场上的自己完全都不具备。在那尔虞我诈的官场之上，人人都是人精，就自己是个没有经验的“傻子”，那些人不拿自己开刀拿谁开刀啊？要不然自己到处受挤兑呢！

“所......所以，”宋景风一开口还有点结巴，赶忙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御史台如今基本掌控在裴氏的手里，而赏花节这事儿只有御史台的居大人传出了消息，刑部和大理寺在此之前都完全不知情。那是不是可以说明，这次的赏花节与......与裴氏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