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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该回来了，天都黑了。”

“兴许走的远吧，娘不用担心，爹说去求苏大生同他一起去，想是太晚就留在山上过夜了……爹说你总不大好，他心里急。”

本是苦着脸的关氏听闻一笑：“算他有良心……我这病啊都是被那小骚蹄子气的，成日里拿腔作调，搅得整个家不消停。”

“不是我说娘，三叔院子的事你就少操些心，把身子养好了比什么都强，这入冬后就没见你身上利索过，爹都在小光房里睡多久了，你还管她院子的事。”

关氏撂下药碗叹口气：“娘还不是为你们几个挣口，总不能老回娘家刮蹭，你大舅自打去年蓝家一事也是伤了根本，家里也是不如以前，我现在只能指望着你，荷啊，你可给娘争口气，让娘这身板也直一直。”

冯小荷给她拉了拉被子：“不用娘说，我心里也是有数的……自打时疫过后就没见大姐回来，我去了几次，她婆家都说她身子不好给我打发回来了，不然等娘好一好去一趟瞧瞧？”

关氏叹口气：“她这是怨恨我和你爹呢，算了，看她自己的造化了，我困了，上炕睡觉吧……”

这屋熄了灯，王翠秀那屋还亮着。

冯文山哈着手，头顶了棉帘子钻进来。

“这么晚怎么还过来？”

王翠秀忙下地，拢了拢火盆里剩下的木头渣子。

“刚去村口等了半天，美玲还没回来……”

“还没回来？这都走一天了，不是说回娘家看看就回的吗？你也是，她身子重，也不说陪着点。”

“我何尝不想陪啊，只是她死活不让我跟着，说她嫂子本就嫌弃她，她俩个也是好久没见，我在不方便。”

“她说不用你陪，你就不陪了？真要有个什么闪失，后悔都来不及，你就是畏惧她，也不能事事都迁就她，娘多看重她肚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冯文山刚要脱鞋上炕被王翠秀一把拉住：“你也是个没心的，还不去她娘家瞧瞧，拎只鸡，开口不骂送礼人，真要是晚了就住那，明日一早再回来。”

冯文山朝窗外看了两眼，最后咬咬牙下了地。

王翠秀给他找了狗皮帽子，又加了一件棉袄：“虽是病好了，你这身子总是不如以前，不能着急上火的，等接回来好好说说，这个冬就在家猫着吧。”

等他走后，王翠秀趿着鞋下地，不顾水有多凉，直接将手插到水盆里，直到眼里的热情逐渐变得比盆里的水还冷。

而村里一僻静耳房里依偎着两个人，盆里的火苗一点点的减弱。

“委屈你同我待在这死了人的院子里。”

女人双手缠上男人脖子，怯怯懦懦说道：“是我连累你了，可我总是忍不住想你，在他身边的每一刻都是煎熬，每日就盼早些睁了眼，见你一面就能高兴上一整天。”

孙美玲那张柔媚的脸在火光的映射下更显得柔媚勾人，冯文青圜在她肩膀的胳膊更紧一些。

“你月份越来越大，我常按捺着不敢找你，咱们再忍一忍，趁此期间我也好想个主意。”

孙美玲往他怀里钻了钻，声音更是娇弱：“不要，只要同你静静坐着也是好的，至于咱们之间急不得的，我不想你们兄弟为我反目，好在一个院子住着，时常都能见面，这层窗户纸可不能轻易捅破，到那时，没准连见个面都成了奢望了。”

“好好好，都听你的……”

孙美玲娇笑了一声，拿手指点了一下他额头：“哼，在家你怕她，这会就不怕她知道闹起来？你们男人啊，都有张哄人的嘴，当初我还不是被你那三弟花言巧语的给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