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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牧阳说：“算是触景生情？”

江小爱犹豫片刻：“这里风景不错，给我拍张照吧！”

邱牧阳取了Sony卡片机，按江小爱指点的角度按下快门。

影像里江小爱春风满面，笑颜如花，大嘴笑得难以合拢。

邱牧阳没有想到很随意拍摄的一张照片，竟然成了他多年以后的回忆，江小爱纯真的笑容，青春逼人的神情成为一种梦境。

江小爱对照片效果非常满意：“咱俩合张影吧。”

邱牧阳拒绝：“不了。”

江小爱说：“为甚？有自拍功能的。”

邱牧阳何尝不想和她同框以有个纪念，但他知道江小爱总要嫁人，没有合影也就罢了，一旦合影照片暴露，必定会成为江小爱所嫁之人解不开的心结，对江小爱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一想到这种境况，邱牧阳便感慨自己身处孽缘而不能自拔，自己现在所做的终是违背公序良俗的事情，便是当事人不介意，党湘云也不介意，以至顾影也不介意，但自己内心深处还是有不可消除的愧疚。

无论怎么说，现在的自己终是没能抵得住诱惑从而贪恋一种不属于自己的风景。此后会有多种选择，但他隐隐觉得自己终究要从这个风景中走出去。世界如此沉寂，心中却似有千万种情绪活活欲舞！

“啊……”邱牧阳想把心中的郁闷吼将出去，却终是顾忌远处的游人，把声音压低了很多。

江小爱双手揽了他的腰依偎在他怀里，挑衅地问“邱阳，怎么？你想做首诗？”

邱牧阳说：“嗯，你给我唱首歌，我给你作首诗。”

江小爱说：“那不行，需要填首词。”

邱牧阳沉吟片刻：“好的，给我的爱爱填首词。”

江小爱莞尔一笑：“好吧，我唱一首最近流行的，黄雅莉的蝴蝶泉边，咳咳……”

江小爱开始轻歌曼舞：

我看到满片花儿的开放

隐隐约约有声歌唱

开出它最灿烂笑的模样

要比那日光还要亮

荡漾着清澄流水的泉啊

多么美丽的小小村庄

我看到淡淡飘动的云儿

印在花衣上

……

我唱着妈妈唱着的歌谣

牡丹儿绣在金匾上

我哼着爸爸哼过的曲调

绿绿的草原上牧牛羊

环绕着扇动银翅的蝶啊

追回那遥远古老时光

传诵着自由勇敢的鸟啊

一直不停唱

环绕着扇动银翅的蝶啊

追回那遥远古老时光

传诵着自由勇敢的鸟啊

一直不停唱

一直不停唱

叶儿上轻轻跳动的水花

偶尔沾湿了我发梢

阳光下那么奇妙的小小人间变模样

……

一曲终了，邱牧阳目醉神迷，痴痴地望了：“真‘舞势随风散复收，歌声似磬韵还幽’。”

江小爱说：“那就看你的‘填词处’了。”

邱牧阳望山阳西斜，清空旷远，若有所思又无所思，幽情触绪，孤思静想，悄然而至：

雁山锦树亭台畔。

晚日见、风吹面。

忽有琼花轻搅乱。

恣心依旧，纵情缘浅，恨指天涯短。

相携只恐招挥间。

恨尘事、清规漫拘管。

违抑相思肠应断。

别愁离恨，倚云顾影，好是秋江暖。

一曲《青玉案》吟罢，邱牧阳寂然无语。

江小爱亦自不发一言，只将自己投了他的怀抱，紧紧搂定，神色间似有淡淡的忧伤。

她何尝听不出略显突兀的最后一句，隐喻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