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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富商们的想法终是过于简单。

看似测算无疑、前程光明美好的计划却独独少了对人性的考量。

皇室高枕无忧，深宫之中又有几人真心实意体恤处于水深火热中的黎民百姓。

富商取钱于民，倒也还算贴近百姓生活，故而知晓若是百姓不富，生产过剩消费不足，财富无法流通。

无法在流通中累积，便在死水中衰败。

富商其实是希望百姓富足，又恨不得将百姓财富榨干的矛盾体。

但高官不同。

普通百姓每日忙于生计自是无法探究朝廷上的风云变化，高官却是依附朝廷而生的菌群。

朝廷中的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有可能彻底改变高官此生的历史轨迹。

上一秒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下一秒断头台上的一缕冤魂。

太平盛世的明君容得了直言进谏的忠诚，初生的政权容不得与之叫板的异类。

高官们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在天子脚下匍匐求生存的万千百姓，而是为了讨新帝欢颜。

起先是拍马屁。

后来用的人多了，新帝也逐渐知晓高官大臣的话不过是哄他开心，慢慢便不管用了。

高官互撕的2.0版本是往新帝的后宫中塞美人。

不是自己的女儿，而是受制于高官的歌舞伎。

若是将自己的女儿送入后宫，此高官的地位虽会有所提升，但新帝必然会提防着外戚专政，因而对高官的权力有所限制。

这并不是一个高官向上爬的良计。

最好的办法是送入歌舞伎，父母亲人受制于高官的美人。

无依无靠无学识无见解的女子最好被拿捏，届时只要美人受宠，在龙榻上吹吹枕边风，便可兵不血刃地解决敌人，不动声色地加强新帝对高官的信任。

加之新帝登基不久，后宫正虚，送美人入宫也就合情合理。

只是无论如何更迭，照着高官们前赴后继送美人的速度，后宫终有满员的一天。

而高官的野心不仅于此。

在一次又一次的权力更迭中，忠臣被贬斥被流放，而为了上位不择手段的权臣则尝到了甜头，变本加厉为新帝寻欢。

男欢女爱用过了，那便用别的。

彼时皇朝虽初生，但朝廷却已腐烂。

拨给军队的军饷被权臣以各种名义层层克扣，人人都想爬得更高，但资本的再生需要原始积累。

钱生钱，权生权。

一层层贪污之后，到达军队手中的银子便所剩无几。

可怜打仗的士兵们在吃不饱穿不暖的环境下仍是苦中作乐，坚持作战，为了能巩固新王朝，即便受苦受难也毫无怨言。

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为之而战的新生政权，早已在一次又一次的权钱交易中腐烂发臭。

有些趋势一旦形成，便会在不断推进中变本加厉。

进贡美人的法子也失灵了。

但见识过一众权臣用此类法子加官进爵的底层芝麻官也不愿再用传统的方式晋升了。

是，立功是最快的法子。但古往今来有几人能真正做到一次立功跨越阶层？怕是一只手能数的过来。

高官有高官的门路，底层有底层的方法。

朝中一个无名小卒不知从何获得了西域一灵药，据说喝了能忘却人世间的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