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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得很清晰。

沈清焰说。

“我只是想活着。”

这多讽刺啊！

哈哈！

无数个失眠的夜里，陆昭总是能想起这句话。

我只是想活着。

太讽刺了。

他们两个，一个想拥抱死亡，另一个却拼了命地想活下来。

冬日寒冷，沈清焰的四肢总是冰凉的，陆昭将她如玉般白嫩的双足暖下腹部，仰望着她沉睡的面貌。

她只有在睡觉时是安静的，像一只无辜又蛊惑人心的恶魔。

“你真自私啊，沈清焰……”

“为了自己活着，而不准我死。”

陆昭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小腿，忍不住往上，再往上，他情不自禁落下一个吻。

……

世界上的恶人很多。

沈清焰太迷人了。

她身上有一种温柔而残忍的曼妙气质，这种气质吸引了各种各样的恶犬。

陆昭明白，她身边永远不会只有自己这一条狗的。

尽管心有不甘，他却只能咽下汹涌的情绪，辅佐着沈清焰一路向上。

陆昭不承认这是嫉妒，他也不承认自己爱慕于她，他不断地告诫自己，他会杀了这个坏女人。

每个玩家都有必死局。

陆昭跟自己说，他会等待着沈清焰和自己一同堕入死亡深渊。

可当那场天灾来临，汹涌澎湃的巨大海浪吞没沈清焰时，陆昭却慌了。

他那颗波澜不惊的心，慌得彻底。

很快，慌乱如暗黑海水中的漩涡，越卷越深，越卷越深。

陆昭拔出利刃，疯了一般想去救她，想去触碰她瘦削的背影。

指尖向前伸时，他只听到沈清焰发出最后一道命令。

“滚。”

这本应该是陆昭希望听到的，沈清焰愿意放他自由了，他以后再也不必被束缚了。

可从那坏女人口中说出来的话却那么残忍。

“陆昭，你帮不了我。”沈清焰的语气冷漠至极，“我不需要一条没用的狗，滚远点。”

海风在呼啸，大地在沉沦。

陆昭听不见那些声音，他的整个世界骤然变得静止，长久的沉默过后，是刻骨铭心的痛。

仿佛有一只手穿过他的胸膛，抓住他的心脏，狠狠揉捏，捏出猩红的血来，血混着碎肉丢进大海。

陆昭意识到。

他又再次被抛弃了。

上次是荒野，现在是末日。

“骗子。”

陆昭眼里都是摇碎的冰，那冰融化成水，跌落下来的时候光彻底熄灭，他定定地看着沈清焰的背影，双唇无声蠕动。

“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