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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利归还金戒指后，柳守义的好心情截止在看到副驾驶座上的灰色手帕那一刻。

手帕上面，清晰用打印字体写着，“寂寞时欢迎联系我，有腹肌的单身男性小吕，忠诚等待您的惠顾，座机电话......”他面沉如水，线条冷锐，冷白修长的大手安静地摩挲灰色手帕。

敏感的糕糕小朋友察言观色，弱弱问道，“爸爸，怎么了呀，你不高兴吗？”

糕糕以为是她换金戒指的举动让爸爸丢脸了，眼睛红红地道歉，“爸爸对不起，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换东西了。”

柳守义收敛情绪，声音温和地安抚道，“没事，不关糕糕崽崽的事。你能用桂花糖换到金戒指，这说明你非常聪明，但你错就错在，不应该在幼儿园这样的熟人场合换，这很容易招致非议。实在要换，找一个社交范围不重合的人换。”

糕糕崽崽迷茫：“啊？什么意思？......妈妈说......”

柳守义下车，开后座的门，给糕糕崽崽扣上安全座椅的安全带，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对家人朋友、亲戚同学，按妈妈说的做，公平等价交换，不要伤了情分；对不熟的人、厌恶的人、有竞争关系的对手，兵不厌诈，能坑到他们，说明他们能力不足，没必要手软。”

糕糕崽崽神色更迷茫了，她只是个小朋友，好复杂哦，听不懂。

柳守义捏了捏她软嘟嘟的小圆脸，“没事，等你再长大一些，爸爸还会再教你的，到时候你就懂了。”世间叵测，凌静怡的手段只适合用在公平竞争、秩序井然的环境，而且对方得是遵规守纪的公民，不是没有底线、法律意识淡薄的小人。

在Y国雾都时，风平浪静只是冰山一角，更多的阴暗面他没让她接触到，而是小心翼翼保护她的天真与善良。有他在的一天，她永远不必学那些不入流的手段。

回家路上，他刻意绕了远路，车速放得缓慢而匀速，糕糕崽崽小脑袋越来越低，打起瞌睡，睡着了。糕糕崽崽的睡眠质量仅次于糯糯崽崽，一旦入睡，除非天公响巨雷，否则不轻易被吵醒。

他将车停到一处车流极少的小巷，靠近一个小卖部，没下车，通过车窗，递过钱，朝老板买了打火机。

深墨色的打火机一到手里，男人点燃火焰，任由手帕被火焰舔舐。暮色低沉，火光映衬着男人明明灭灭的面部暗影，眼中的寒意令老板颤颤发抖。

手帕被烧出难闻的焦味，最终泯灭于人间，烧成灰烬。春风轻轻一吹，灰烬消失在风中。西装革履的男人终于打着方向盘，离开小巷。

小卖部老板高悬在空中的心这才放下来，回落到肚子里，他和妻子嘀咕，“这男同志那么帅，怎么一副要抓奸的表情。”

小卖部老板的妻子打着算盘，头也不抬，“肯定是你想多了，别偷懒，快点过来帮我一起算账。昨天的数我怎么算也算不对。”

......

用过晚餐，凌静怡打量着柳守义的神色，仍是一派儒雅温和的神情，没摸准他是否看到灰色手帕。但她不喜欢把矛盾藏起来，直率坦白：“下午我去银行办大额存单，出来时遇到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孩，自荐枕席，但我严厉拒绝了，也表明了已婚已育。没想到上车后，他自己乱丢手帕，我忙着接崽崽们放学，忘记处理了......”

男人神色如常，带着薄茧的宽大手掌落在她的纤腰，轻松将她横抱而起，朝卧室的方向走，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