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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换成莲花来摇。

她摇卦之前，还闭着眼睛默想了一会，好像是在心里许愿。

当然了，这次仍然是个无效的卦——六个铜钱全都掉落在地！

苏小舅亲自弯腰，将六枚铜钱一个个捡起来，看向他们俩，说道：“行了，你们俩别摇了。回家去，回家去问问你们的爹妈，知不知道祖辈的事？”

柱子和莲花有些奇怪：“这跟祖辈有什么关系？”

苏小舅掐了一会手指：“反正回去问问吧，问过了才知道是个什么情形。”

他摇头叹气，已经完全没有耐心，表情也有些凝重。

送走了一头雾水的夫妻俩，只英子还有点不死心，缠着姚倩小声问：“倩丫，小舅这是怎么了？这是吉是凶？他怎么什么都不说啊！”

姚倩看到小舅的表情，隐约想起上一世，那时候他遇到无缘的命主，便是这种表情。那个命主好像不是厚道之人，小舅不愿意出手相助。

联系到小舅刚才说的几句话，姚倩心里猜测，难道这柱子的祖辈，做了什么孽？

姚倩心里大概有了数，又安慰英子道：“你看着呢，小舅能说的都说了。这最后没说吉凶，肯定是有什么事情不能说吧。你别急，咱们先等等看。”

英子总算多听了几句话，这才告别苏家人，往姚家大队方向跑去。

等客人都离开了，正好里屋歇晌的苏外公苏外婆他们，也都走了出来。姚萍姚宁倒是睡得香甜。

苏外公走出来，坐到自己那张躺椅上，半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桌上的竹筒，问了一句：“遇到难缠的主了？”

人家小夫妻的私密事，苏家人也不好围太多人，当时只有苏小舅和姚倩舅甥俩。

这也算是门内规矩，师徒俩和命主之间有事说事，无关人等要避嫌。

苏小舅开始盘点刚才的情况，当然更是为了教徒弟：“倩丫，看到刚才他们摇的卦了吗？”

姚倩点头：“那卦根本摇不成。是他们犯了什么忌讳？”

苏小舅开始解释这竹筒和六枚铜钱：“一般摇卦，多数人用三个铜钱。可三个铜钱需要摇六次，才能得出六个爻。这里六个铜钱，只用摇一次，就能得到六个爻。”

他又摸出一枚铜钱递给外甥女看：“这字的一面，为阳，满文这面为阴。这样摇一次，上下一线排开，看出来了吗？”

苏小舅将那枚铜钱拿回来，摇了几下，倒在桌子上，示范给她看：“你看，这上下六个爻，阴阳都出来了。想看什么事，就看这个卦象应了什么。”

后天八卦，一共六十四卦，每个卦都有六个爻组成，有阳有阴，用来表示事物的发展变化。

教完姚倩，苏小舅回答老爹的问题：“爹，你说这因果报应，还真是，不在这代，就在下一代，下一代还不完，还有下下代。这子子孙孙，总有还完孽债的时候。”

苏外公表情平静，似乎见过很多：“这因果报应，天地大道，道法自然，人啊，是这大道里的一分子，哪里能例外。”

姚倩又问：“那莲花大姐这个事情，是因为祖上做了什么恶事？”

苏小舅：“但凡摇卦问事，都是跟那看不见的神仙问事，人家都生气了，连个卦象都不显，这显然是极其厌恶摇卦之人。”

姚倩：“那这种情况要怎么办？”

苏小舅：“这种情况没有办法。就算有办法，该他们家后代子孙还的债，我也不想去沾这个因果。”

姚倩一听：“那就是还有办法？”

苏小舅：“这办法啊，料想他们家也付不起。这要看看他们家祖宗欠了什么债，欠了谁家的债，他们如果想还债，还要看那债主愿不愿意收……这里面牵扯太大。”

姚倩想到一点：“他们家祖宗欠下的，就算他们想还，可要是找不到债主了，也成不了。”

苏小舅：“算起来，应该是柱子爷爷那一辈的事，他惹下事情，远走他乡，隐姓埋名。这几十年间，发生了多少事，谁敢说还能找到债主。”

苏外公补充：“这事关子嗣的事，多半都攸关到生死。事发多年，债主说不定早就已经不在了，甚至，当年就是个生死债。”

苏外婆感叹：“这柱子两口子，看起来都忠厚老实，没想到，却担着祖宗业债的因果。真是想不到。”

苏小舅叹气：“咱们在家里感叹两句就算，千万被再说出去。不然咱们也是造口业。”

白荷花嗔怪丈夫：“这还用你说。你没出事以前，多少人来找你看事，我们听个热闹罢了，什么时候出去说过。人家事主自己传出去的，那可怪不了咱们。”

不过苏小舅并没理会她，只皱着眉，一脸的沉重。

姚倩悄悄问苏小舅：“小舅，您怎么那么不高兴啊？这别人家做了坏事，种下恶果，现在后代自食其果，您怎么还跟着皱眉头呢？”

堂屋房间里就这么几个人，她的话，大家也都听见了。

苏外婆说道：“这人啊，什么样的都有。有人天生就是悲天悯人。你小舅就这样，天生喜欢操心些有的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