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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你，我就没法长大，更没法活到如今这个岁数，更没法让我的名字能被人记住。”

“我现在既实现了自己的梦想，也经历过快乐与幸福，这一生我过得很满足，我现在已经没什么可留恋的了。”

“就算再继续苟延残喘，我也没什么期盼了，我现在唯一的念想，就是我那早已离开了我的爱人。”

塞利姆说到这里稍稍顿了一下，带着温和的笑容，将话题一转。

“我走了，你会觉得寂寞吗？”

这个问题终于让胡弥勒迪将头抬了起来，瞥了塞利姆一眼，又很快别过头去，毫不留情地回答：“才不会。”

“你不过是个脆弱的人类罢了，一直跟你保持联系，除了你总是纠缠我，更重要的是你……”

本应该是我的容器……

或者说是普莱德的容器。

不管怎么说，塞利姆都是特别的，比那些不知名不知姓的路人甲要令他感兴趣得多。

这也是为什么胡弥勒迪能容忍塞利姆成为他的朋友，能容忍他接近自己，与自己交流。

胡弥勒迪虽冠以“谦逊”，但他知道，他从未摒弃自身的傲慢，才会除了塞利姆，无法与其他人进一步产生联系。

“也是，你的身边还有你的家人在啊。”

尽管胡弥勒迪这般否定，但认识了他这么多年，塞利姆早就知晓了真正的答案，没有戳破他的谎言。

他定眼看了胡弥勒迪好一会儿，床边的手轻轻拍了拍。留意到这一举动的胡弥勒迪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顺从了塞利姆的意愿，握住了他那布满了褶皱、写满了沧桑的手，简直与他那稚嫩光滑的小手格格不入。

许是察觉到了这一点，苍老的手稍稍翻转了一下，就将稚嫩的手握在了手心里，像是在牢牢保护他一样，哪怕他看起来不堪一击。

“谢谢你，胡米。”

塞利姆的呼吸渐渐变得缓慢了许多，但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痛苦，仍然带着温和的微笑。

胡弥勒迪也仍然如往日那般冷酷，只是眼里多了几丝挣扎，但挣扎了好一会儿过后，最终还是归于平静。

“再见，塞利姆。”

在这之后，就再也没有声音了。

胡弥勒迪还维持着原先的姿势，只是身上闪过了几道红光，金色的头发在逐渐褪去，变为了黑曜石般的漆黑，身上小小的白色长袍也转换了形态，变成了一身灰色的小西装。

一如胡弥勒迪初次与塞利姆相识的模样。

尽管塞利姆花了一生的时间，让自己的名字随着自己的作品扬名立万，从此经久不衰了，在这个相机迟迟问世的时代，人们迟早会遗忘他的样子。

但胡弥勒迪不会忘。

即使发生了任何事，让世间所有人都忘记了塞利姆，有关他的任何事情，他都不会忘。

因为他是胡弥勒迪的第一个朋友。

也许，不会是唯一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