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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虚弱地抬起眸看向男人，眼底的担忧，倔强和心疼快要溢出来了。

“宋瑾深，你有什么冲着我来，先放了染染！”

他忍着钻心的疼痛扶着沙发边缘颤抖不止地站了起来，那右腿上的血流的更快了。

“染染？”

男人带着阴冷的语气，嘴里反复咀嚼着那两个字眼，微抿的薄唇怒极反笑，抽开了掐着她腰间的手。

再次拿出那把枪，凑到女孩的耳边吹了几口热气，声音轻得有些骇人。

“染染说，这次该打他哪里呢？”

他轻轻在她侧脸颊上细嗅轻吻，恶劣的眼神却像淬了毒一般，嘲讽地看向沈知韫，似在示威，似在炫耀。

女孩看着他手里的枪口对准了男人的心脏，顿时有些慌乱了起来。

“宋瑾深，你冷静一些，别冲动！知韫哥哥他……”

“咳咳……”

她话未说完，脖颈间掐着的大手用力了几分，呼吸突然变得困难，胸腔内的空气也变得稀薄起来，她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宋瑾深！你做什么！放开她！有什么怨气你冲着我来，都是我逼染染的，是我逼她和我在一起的。”

“噗嗤，还真是郎情妾意啊。”

“宋瑾深，如果不是我强迫她，又怎么会囚禁着她呢，都是我的错，要杀要剐都悉听尊便，只要你能放了染染……”

沈知韫一瘸一拐每走一步，额头的冷汗就更加频繁地往下流。

女孩不停地给对面男人使着眼色，想要阻止他，却没想到沈知韫并没有顾及她的暗示，直接将心思揭了出来。

“宋瑾深……”

她还没说完，又被男人那震耳欲聋的枪声给打断了。

“扑通——”

这次是沈知韫的左腿被打穿了，他的双膝无力重重地磕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紧接着男人轻轻上扬的声音紧贴着她的耳畔响起，“哎呀，又射偏了。”

仿佛只是一声随意惊讶的感慨，但在女孩耳朵里无疑就是警告。

“哦！对了，刚刚染染想说什么？又要为沈知韫求情是吗？”

宋瑾深亲昵地在她细嫩的脸颊上游移，突然想到了什么才张开嘴，“咔噔”男人单手卸下了空空如也的弹匣，换上了新的。

林尽染愧疚地和地上的男人对视了一眼，张了张嘴原本要说的话随着换弹匣的声音也话锋急转。

“宋瑾深，我不是要为他求情，你要怎么打他都行，但是他不能死，不然我没法交代。”

脖颈间的大手松了几分，枪也被插进了腰间的包里。

他从背后大手搂住她纤细的腰肢，猛地往后倒去，陷进了一旁的沙发里，女孩倒在他的身上。

“染染啊染染，又在找什么借口救他？”

男人饶有趣味地轻嗅着她的肌肤，淡淡的桃花气息散发出来，心中的暴戾稍稍消散了些许。

“宋瑾深，你没听到吗？他都承认了我是被强迫的。”

“那我帮你杀了他？”

女孩软软的声音带上了几分凉薄，按住了男人正要掏枪的手。

“不行，沈家和我林家交好数十年，如果你杀了他，我家里人和沈家都不会原谅我的。”

她侧过身子，自然地坐在他的腿上，看着宋瑾深脸上略微松动的神情，女孩咽了咽口水继续说着。

“我与沈知韫青梅竹马，我虽然怨过他但是他罪不至死，而且沈家是粮产生意的翘楚，若是和洛延卿打了起来，你也是有了一大助力，所以于情于理，他都不能死。”

男人故作思考着，腰间的大手不安分地游移，这是无声地警告。

无力地跪在地上的沈知韫，强忍着疼痛，眼冒金星，看到面前两人亲昵的姿势，不由得升起几分怒火，可他没了力气，只有蔓延至四肢百骸的冰冷与疼痛。

他瞪着眼睛满是恶意地盯着宋瑾深的脸，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男人在她身上作乱。

“放开染染……”

“噗嗤——”

宋瑾深讥讽地看向地上狼狈的人，忍不住嘲笑出声来。

“放开她？”

“沈大少爷怕是不知道染染，早就已经是我的女人了吧？”

“哦！对了，和你逼迫她的情况可不一样哦，是她求着我，求着我一遍又一遍地疼爱她的呢～”

上扬的尾调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刀刃直直地插向沈知韫的心上。

他眉头突突直跳，心脏剧烈地跳动着，怒目圆睁地瞪着一脸戏谑的男人。

“不可能！是你逼染染的！”

林尽染此时恨不得遁地逃走。

“这是什么破修罗场，安安静静的一人一天不好吗？”

【咦～宿主就是吃了不想负责～】

“我只爱吃，不爱洗碗，嘻嘻，要不统子你来帮我解决？”

【达咩，没有帮宿主解决感情纠纷这一服务哦～】

“你真无情啊，统子。”

果不其然，下一秒宋瑾深的视线就移到了她的脸上，低下头额头相抵，差一些就要贴上她的唇畔，诱惑冷傲的声音沉沉响起。

“染染，告诉他，我说的是不是？”

……

说完伏在她里侧的肩膀上，女孩的侧脸遮挡住了男人的头颅，他俯在她耳畔如同情人般呢喃细语。

“染染费尽心思，想救他，那就证明给我看，你对他没意思。”

声音低低沉沉地只有两人能听到。

......

女孩咬着唇，余光看了一眼地下的男人。

“你这是在威胁染染！宋瑾深，我本以为你是个行为坦荡的好督军，没想到你竟然为难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沈知韫气得眼都红了，眼角挂着的分不清楚是泪水还是流下的汗水。

她轻咬着红唇心中满是屈辱感，只犹豫了片刻便选择了妥协。

“对，是我死皮赖脸地求着宋督军的。”

柔软的嗓音如同沉重的锤子将地上的男人彻底击溃。

“染染，他如此羞辱你，我宁愿是死也不要你被这不仁不义的男人威胁羞辱！”

沈知韫跪在地上，沾满了鲜血的手掌撑着地想要爬起来，又摔倒，重复几次最终没了力气瘫倒在地上背靠着沙发，满眼愤怒地盯着男人。

“哦？我什么威胁你了？我怎么不知道？看来沈大少爷还是不信啊……”

宋瑾深仿佛丝毫没有把叫骂声放在心上，而是将女孩往怀里更抱紧了几分……

讳莫如深的目光紧锁着她的小脸，眼底升起些许戏谑，他仰着头薄唇微勾，声音轻又蛊惑。

“宋瑾深没有威胁我，沈知韫我救你只是因为我们同窗之情和两家交好的份上。”

“染染，你不必被这男人威胁，我沈知韫不怕死！”

见地上的男人大汗淋漓却满脸坚定。

女孩叹了口气，收回了视线，与仰着头宋瑾深目光相对。

她视死如归地低下头，朝那薄唇缓缓靠近，在沈知韫错愕的目光下，吻住了宋瑾深的唇。

......

......

女孩的小脸被憋的泛红。

……

宋瑾深间隙睁开一只眼，朝地上狼狈的沈知韫挑衅似勾了勾眼尾。

“宋瑾深！你放开她！”

男人的声音带着几分凄厉，他无力站立，心脏被揪得生疼，远胜过枪击鞭打的痛苦。

他伸出满是鲜血的手，拖着沉重的身子往前爬着，每用力爬行一步，那张大汗淋漓的俊脸就拧巴得更深一层。

林尽染被他悲愤的怒吼声震醒了，推搡着宋瑾深的胸膛想要脱身。

直到地上的沈知韫满身被汗水打湿，像从水里刚捞起来时一般爬到跟前抓住了他的军靴时，宋瑾深才堪堪放开她。

……

林尽染迷离的眼神早已恢复了清醒。

“统子，我受不了了，呜呜呜，在别人面前做这种亲密的事，我的口味还没发展到这一步～”

【今天就发展到这一步了，宿主，活到老，学到老！】

“统子，你真残忍，看着沈知韫伤成这样你竟然也不同情他，还支持我这样做，咦～坏坏～”

【我看宿主亲的挺带劲啊，没看出来你不好意思啊～】

宋瑾深居高临下地看着趴在地上仰着头怒视着他的男人，轻蔑不屑地嗤笑一声，坚硬的军靴踩上了沈知韫的手腕，见他紧攥着自己的裤子不撒手，踩得愈发用力。

女孩见状一把抱住了宋瑾深的腰，松软的发顶埋进他的胸膛间。

“宋瑾深，看他奄奄一息的样子，你别弄死他了，不然我真的没法交代。”

柔柔的嗓音显得更加娇媚，如同小猫似地勾着男人的心。

话落片刻，沈知韫已经被彻底疼晕过去了，被染的鲜红的手也垂落在地上。

“来人。”

男人声音拔高了几度，下一秒一直守在门外的李耘年李副官就进来了。

“头儿，有什么吩咐。”

李副官声音铿锵有力，站得笔直，脸上却是唯唯诺诺不敢多言。

“把沈知韫拖走，扔到沈家门口。”

“是，头儿！”

屋子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人时，那地毯上的血痕展露无遗，还散发淡淡的铁锈味。

“你们几个找人把里面打扫干净。”

宋瑾深修长的指尖溜进她的指缝，十指相扣打开了门，气势逼人地看了一眼门口的两个李副官手下的士兵。

一路上两人沉默不语，直到宋瑾深将车停在一处小洋楼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