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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恰同学少年时十二

作品:《 流淌吧,故乡的小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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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普法大会之后,柯俊文常常想起江伟,不知道他开始了怎样的人生,心里一直祈祷他千万不要走向犯罪的道路,回家后能好好的。只是从此,他再也没有了江伟的半点消息。

柯俊文有时也在常常想,人生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变数,稍不注意就滑向了深渊,同样的花样年纪,有些人正在孜孜不倦,有些人却自我断送了前程。

这一年有些不平凡,民间出现了大量传闻。而爱传这些消息的多数是些没什么文化的人,以讹传讹,表情丰富绘声绘色:“唉呀,听说有坏分子流窜到四川了,他们都带着刀,见人就砍!”,最后还传成这样一个版本:“唉哟喂,不得了了,有坏蛋跑到四川来了,专门偷小娃儿,还拿刀砍手脚,剜耳朵眼睛啊!”

柯年成不一定信这些,但他还是不放心,有空就儿子讲:“柯文啊,在学校不要乱跑,没得事不要出去乱耍哈,现在不安全得很,你也听说了的,不要随便出学校哈。没得事就各人在学校呆到。”千叮呤万嘱咐的。

自然,这样的传闻在当时会让很多人惶恐,但过不了多久平安无事,大家也就忘了。

五一劳动节柯俊文放假回家,走到小河边平桥那儿时,有不少人在田里“薅秧子”。其中比柯俊文大7、8岁还读过高中的罗星云,也正在田里薅秧子,他问柯俊文:“柯文,回来了呀?你有没有把握考上大学呀?”

柯俊文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在他心里根本还没有想过这么远的事,他目前只有安心读书也实现不了太远的梦想,他回答道:“罗姐夫,我也不晓得啊,我肯定是很想考上啊。但我们农村娃儿,初中毕业早点考上中专早点工作更好吧?上高中还要耽误三年,还要上三四年大学才能工作,家里恼火哟怕负担很重啊!”

罗星云说:“你还考虑得周全呢,不过你的想法也是对的。但要是我啊,如果有可能,我还是希望越多读点书更好,那样人的见识会更广一些,才能明辨是非,对自己更有利。”

“嗯,是的,姐夫哥儿!”

那一年,柯俊文大致对未来有了一些提早的认识。

柯俊文的人生中,有了一次他自己定义的“六月来信”,他常常会想起这封来信。

有一天,他收到了一封来自大石中学的来信,信封上写着寄信人:康素华!

他心里一阵欢喜,就到走廊拆开信仔细地读了起来:

“柯俊文:

你好!我是康素华。

没想到我会给你写信吧!不知道你收到我的来信心情会是怎么样的?你会高兴吗?”

柯俊文看到这里,心里当然非常高兴。

“我们分别已经快一年了,我其实早就很想给你写信了,只是学习时间忙,而且我又怕打扰你。”

柯俊文心想:“怎么会打扰呢?不会的不会的。”

“我经常想起你在毕业那天,在净果小学久久不愿离开的情景。我也被你热爱自己母校的心情感染了,见你伤感的表情,我也跟着你一块难过。真的,你没想到吧?”

柯俊文也想起了那天的情景,心里一阵感动。

“其实那天,我也是特意留下来想和你多耍一会的,要是没有曹雪梅也在那儿,我当时都好想抱着你的!你相信吗?我写到这里,自己都觉得羞红了脸,但这是真的,当时我好想好想抱换你,心里也好想你也能抱抱我!”

柯俊文看到这里,既惊讶又高兴,心里居然泛起一阵甜蜜。

柯俊文心里沉浸到了康素华信里的思念之情,没有觉察到旁边的情况,他翻看到了另一页纸:

“······时间过得好快啊,转眼都快一年了,我就把我们以前在学校的那些美好时光,用一句歌词来形容吧,就叫作‘粉红色的回忆’吧!”

柯俊文在心里也能想起这首歌:

“夏天夏天悄悄过去留下小秘密

压心底压心底不能告诉你

晚风吹过温暖我心底我又想起你

多甜蜜多甜蜜怎能忘记······”

“是邓丽君唱的吧?还是哪个唱的?”柯俊文正在心里想着。

“粉红色的回忆!哈哈哈······”突然柯俊文身旁传来柳志华嘻嘻大笑的声音,吓得他赶紧收起了信,心里一阵尴尬,他转向看见柳志华不怀好意的样子,柳毅也站在旁边笑着。

“哈哈哈,‘粉红色的回忆’!”柳志华又一次戏弄一样的大声说,仍然嬉皮笑脸的哄笑着。

柯俊文只是朝柳毅笑了笑,没有理会柳志华,幸好的是他没有看到其它内容,要不这坏小子胡言乱语就麻烦了。

柯俊文后来没人才把信看完,康素华在信中这样说了一句:“柯俊文,你懂我的意思吗?”柯俊文心想:“我懂,我怎么能不懂呢?”

柯俊文其实是懂的,但他似乎又没完全懂。他后来知道“粉红色的回忆”是李玲玉唱的,他一直把她和邓丽君分不大清楚,因为只是偶尔听到这两个人的歌曲,她们俩的风格很相近,声音也有一些相似之处。柯俊文把这封信比做“六月来信”非常认真的对待。

他也很认真地做了回信,可信的内容却非常普通,这是由于柯俊文还比较幼稚的心思和内向性格决定的,所以他的信就像普通的一封回信一样,平淡而保守,没有任何热情的表达,自然没有带给康素华同样热情的回应。可能正是这样的一个回应,柯俊文从此再也没有收到康素华的来信,从此康素华也在柯俊文的人生里,消失了,一生再也未曾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