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八品散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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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入蒋山书院实在不易。同时举荐公子和琳儿,恐山长一个都不许。博士便先举荐琳儿,迟些再举荐公子。”张舸道。
高天不以为意,把陛下旨意告诉他。张舸听完觉得蹊跷,叫武丽娘多备酒菜,留高天用饭。
席间,张舸思量道:“不能抗旨,也不能逃走,只能随军北上。好在是去仁州,不会遇到齐军主力。你我互相照应,定无大碍。”
高天道:“冯太守正去宫中为我说情。”
张舸摇头道:“只怕自取其辱。若是太夫人入宫,尚有可能使陛下收回成命。太守的情面……难啊。”
高天笑道:“我并非贪生怕死之辈,去便去了。我如今是朝廷命官,食君之禄,为君分忧,理所当然。再说为了琳儿这一代的天下太平,我必须用力。”
琳儿在旁边默默吃饭,此时仰头道:“师父和阿耶在外杀敌,琳儿就在书院用心读书。”
“孺子可教。”高天笑着摸了摸琳儿的脑袋。
武丽娘闷闷不乐,毕竟沙场上刀剑无眼,稍有不慎就回不来了。前日她去附近安乐寺为张舸祈福,聊作安慰,遂对高天道:“附近有个安乐寺,香火不断,公子明日可去安乐寺礼佛,求个平安。”
听到安乐寺三个字,高天心中一动。陆地神仙张僧繇曾讲过,当初安乐寺影壁上有四条金龙,张僧繇点活两条,只剩下两条仍在壁中。
高天问道:“据说大画师张僧繇在安乐寺画了四条龙,但是没有眼珠,张僧繇给两条龙画了眼珠,龙竟破墙而飞,可有此事?”
武丽娘直点头:“当真如此,我前日还看到有个大和尚坐在壁画前参悟呢。”
陈帝没有答应冯仆的请求,只叫他宽心,说仁州并非急战之地,高天定然无恙。冯仆悻悻归来,自觉无颜告与高天,独自喝着闷酒,至酩酊大醉。
薛垚去劝,反被冯仆一把推开,大呼:“陈霸先油库小吏出身,若无我家鼎力相助,何以立国?”
薛垚面色大骇,斥退左右侍婢,关紧门窗,这才皱眉道:“祸从口出,太守慎言!”
冯仆提着酒壶纵饮,兀自笑道:“陛下夺位,天下哗然,广州刺史欧阳纥起兵谋反,也是我等亲力平叛,稳定局面,陛下才有如今的太平江山。”
薛垚面色苍白,夺其酒壶道:“此乃天子脚下,太守慎言!”
冯仆放声大笑,跌坐在席:“我岭南豪门,何惧于此。”
薛垚跪在冯仆身旁道:“太夫人谨奉梁陈,居人臣之位,清名远扬,可甘心为贼?”
冯仆无语。
次日,高天独自前往安乐寺拜佛,暗祝自己此行平安。
寺中男女见他容貌,无不贪看几眼。
然后,他打听到那方画龙的宝殿,过去一观。
虽值酷暑,高天跨步进殿,却觉莫名清凉,又见一端坐于地的黑衣老僧正目不转睛观摩壁画。老僧身后,还坐着一位白衣少年,看上去与高天同龄。其余游人三两聚在一处,既在看画,又在看这一僧一少。
高天听他们议论,得知这位僧人乃是大名鼎鼎的智永和尚,书圣王羲之的后人。他在安乐寺住了许久,每日在此参禅悟画,想解开张僧繇画龙点睛的疑团。可惜两年过去,仍无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