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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然扭动身躯，凌乱的触手抱成一团。

确认玄丝藤的血肉没有丢失。

他仔细回想，驱使人皮鼓的口诀以及天门寨二当家的鬼门十三刀也在，自己所学的秘法也没有丢失。

徐然闭眼，回想一些高兴的事情，不时又陷入低沉。

“情绪把控很到位，喜怒哀乐俱全，情感也没有丢失。”

“记忆···记忆也多少问题。”

细腻排查一遍，坠入黑海的不过是些无关痛痒的东西。

徐然耸耸肩，“算了，这东西还是少用为妙，白高兴一场。”

他将黏液包裹的玉璧随手一扔，撞在长满青苔的石柱上。

转念一想，用一点无关痛痒的东西换来了玄丝藤的加速愈合，好像也不是赔本买卖。

徐然探出几条触须，将丢弃一旁的忘忧玉璧又吞咽回血肉之中。

人皮鬼飞舞狂欢，拨浪鼓随风自鸣，将几幅喧闹的家伙唤了回来。

徐然抖擞璃月宫少主的人皮，几根触手刚塞满嘴中，他忽然看见了角落处炼制人皮鼓的大黑坛子。

瞅瞅飞回鼓面的人皮鬼，再瞄一眼手中尚未穿戴好的人皮，徐然若有所思。

锵！

玄铁长剑出鞘，剜去了少主人皮咽喉处的一块肌肤。

拆开鼓面，徐然将多余的一块皮缝制进去，重新丢回黑坛之中。

玄丝藤没有血，便用黏液沸煮，一开始徐然只是抱了试一试的想法，没成想那鼓身真将粘液吞食殆尽。

触手扭头人皮鼓转动几下，几声沉闷后，璃月宫少主的人皮飞了出来。

徐然乖乖穿好，血肉补足了咽喉处的空缺。

咚咚咚！

几声鼓鸣，徐然径直向高顶处的藏书阁出口飞去。

“将璃月宫少主人皮炼制成人皮鬼，随后再以玄丝藤寄宿其中，这下真连御剑飞行都省得学了。”

咻！

一道黑色箭影从天草峰上空滑过。

透过雨花谷屏蔽世人的幻术屏障，徐然朝向大玄和南禺边界飞去。

中间奇奇怪怪又乱七八糟的事情穿插了一堆，他差点忘记自己原先的目的是去沙场搞得血食。

此时千里冰封，天与地俱白，世间万物藏于白雪之中，分不清具体的轮廓，就连大玄和南禺争了几十年的疆域地界都模糊不清了。

南禺大军暂停东进，王朝坚守西南的福中关，饱受战火摧残的城门前，空荡荡的雪地白得令人发麻。

徐然第一次见到如此纯澈空明的战场，没有一点硝烟，没有一滴血，只有冰晶和尸体一同筑就的京观安详沉睡于白雪之中。

徐然捡起冰疙瘩中的一块断肢，嫌弃地在手中摆弄几下。

前几日还是新鲜血食，一场莫名其妙的大雪后就将其变成冷冻食品了。

好不容易飞往了心心念念的西南战场，结果却是这样一出寂寞无聊的场面。

他百无聊赖地四处打转，直到明亮刺眼的雪地中闪过一道更加耀眼的寒光。

在不远处宛如巨大冰雕的京观前，有一人身着锦衣，甲胄鲜明，头顶兜鍪，持剑而立。

即便满身风雪，依旧难以折煞他那份威风凛凛。

不过更为徐然在意的是，他手中紧握的、到死都不肯放手的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