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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剑从体内抽出，也带走了少年的最后一丝力气，留下难以填补的窟窿。

“斯巴鲁！”

呼唤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模糊的视线中隐约看见了雷姆的脸，有晶莹的水珠从她的脸上滑落，但很快又被战斗卷起的狂风吹散。

啊……原来那个时候，呼喊自己名字的，真的是雷姆。

眼前的世间倾倒翻转，不，应该是自己倒下了。

风声，还有鲸鸣，这次自己怎么死的这么慢……

似乎看到了鲜血从雷姆的身上飙出，女仆踉跄了两步又稳住了身体。

“不……不要……不要继续了……”菜月昴伸出手，想要阻止战斗，但那不过是垂死之人的错觉。

终于，他闭上了眼。

“你总是这样。”

分不出男女的声音在菜月昴耳边响起。

少年艰难睁开沉重的眼皮，眼前的是四条马蹄。

“你过于关心他人，胜过关心你自己，这就是你弱小的原因。”

力气似乎重新回到了身体各处，菜月昴努力从地上坐了起来。

“你太天真，还没意识到这个世界的险恶，幼稚的你要怎么成为傲慢的王。”

“不……”

菜月昴强撑着身体站起来，他目光中还有着一点迷茫。

“总是妄想着拯救一切，却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每一次都浑身是伤地死去，是因为你觉得除了战斗你就找不到自己努力的意义，你弱小，所以失败情有可原，把自己弄的凄惨就可以寻求原谅。”

“不……我不是……”

“你害怕不断重复地失去，连死亡都要自私的独占。”

“你不过是个得了本事就自大，自寻苦吃却又处处自怨自艾的懦夫！”

“主把身为傲慢的我赐予你真是浪费，就应该让你在垃圾堆里扭曲，你没有成为王的潜力。”

“闭嘴。”

菜月昴怒视着伊卡洛斯。

“没错，我弱小，我自寻苦吃，我自怨自艾。但是弱小不是我逃避苦难的理由，这是拥有死亡轮回的我所必须要面对的，我不过是个普通人，会抱怨，会绝望，会害怕，但是我不能停下，无论多少次，哪怕每一次只能前进一点点，我也要找到那个完美的未来。”

“有谁让你这样做吗？”

菜月昴愣住了。

伊卡洛斯继续说“谁给了你这样的责任吗？何曾有人要求你去拯救别人？”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菜月昴怒吼到“我喜欢这个世界，即便一开始到来时感到陌生感到害怕感到孤独，但是，爱蜜莉雅也好，雷姆也好，莱茵哈鲁特也好，伊索纳也好，大家……大家都是我在意的人，我不允许，绝不允许有人把我所期望的未来夺走！”

“大家都要永远在一起，没有你死我活，没有明争暗斗，我只想拥有一个和平的剑与魔法的异世界生活，但是，如果有人一定要破坏这一切，如果这就是命运，那我也要把命运撕碎，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十次！一百次！！”

“幼稚。”

“我知道我的想法很幼稚，但，这就是我的傲慢。”

菜月昴眼中升腾起一股火焰，他仿佛找到了他所追寻的道路，他一直踏足，却不曾看清的道路。

“我要让这个世界如我所愿，我要我所爱之人梦想成真，我要让这个世界可以美好的对待每一个人。”

“我绝不会成为你口中孤高的王，如果傲慢者的终点就是王，那我就要成为，爱着所有人的贤王！这就是属于我自己的傲慢！”

“嘎吱，嘎吱”

枯死的大树开始缓慢伸开枝桠，树根在地下蔓延的痕迹化作金色的火焰纹路在地面上显现出来，直到漫过伊卡洛斯的脚下。

“是吗……你自己的道路啊。愿你成功。”

伊卡洛斯化作火焰飘散，围绕着菜月昴飞舞。

眼前被火焰遮蔽，菜月昴恍若从梦中惊醒，睁开了双眼。与脸接触的，一边是潮湿的散发着血腥味的泥土，一边是时不时刮过一缕劲风的空气。

地面在连续地传来震动，空气中回响着激烈的拼杀声。

“我……没死？”

菜月昴连忙起身，身上的伤口已经没了踪影，也没有一点大战后的疲惫，恍若新生。

“伊卡洛斯。”

他呼唤着。

白马不失所望地出现在他身旁。

“我现在……是什么？”

伊卡洛斯不耐烦地哼了一声，但还是说道：

“贤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