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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吃惊的看着金九龄，就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一样。

金九龄脸色阴沉，继续陈述：“只可惜我识破了这桩阴谋，绣花大盗授首，而你也在反抗中不幸殒命”

他说着说着，眼角竟有些湿润，声音哽咽：“陆小凤是我的朋友，我不想杀他，但他武功太高，我不能留手，虽然事出有因，但此事过后我心中一直自责不安，决定从此以后再也不碰那天喝的波斯葡萄酒，以表示对他的纪念...”

这句话不像对陆小凤说的，反倒像是对葬礼上的来客说的。

金九龄又叹息：“我知道你们觉得我不是陆小凤的对手，但全天下谁知道他的武功究竟有多高？依我看来，他最多不过六大派掌门级别，灵犀一指虽是无双的绝技，我的少林武功却也不弱，更何况他终究是个好人，做了坏事后心怀愧疚，被我这个朋友揭穿，状态不稳，说句实话，我情愿死的是我”

金九龄自言自语，陆小凤忽然捧腹大笑。

“我竟然不知道金老大你有这种表演才能，要是进戏班，那些名角可要失业了”

金九龄停下话语，冷冷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小丑。

陆小凤却仍在笑，一个朋友掀开面具露出如此阴暗的内心，他心中的苦涩恐怕只有自己知道。

笑容，只是为了掩盖内心的痛苦。

他总不能在这哭出来。

良久，陆小凤抬起头，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金老大你算无遗策，但别忘了公道自在人心，早晚会有人揭穿你的阴谋，没有陆小凤，也有陆大凤，陆二凤，只因为邪不胜正，正义长存！”

陆小凤身上似乎在发光。

这是他一生的信念！

金九龄淡然的脸有些扭曲，看着这样的陆小凤，眼眸中流露出一种无法形容的神情。

佛家有云，随其缘对，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古语也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冥冥中是否真的有种神秘的力量，在主持公道？

绝没有一个应该受到惩罚的人，能逃脱他的制裁？

天地间有许多不可思议、不能解释的事，是不是就是因此？

这种力量不可见，不可闻，但每个心里有鬼的人，都会怀疑它是不是真的存在。

金九龄自然也不例外。

他仰头望天，突然觉得一碧如洗的天空竟然变得阴暗，仿佛有一双空旷、高远的视线在注视着一切。

四周也彷佛有无数地府的游魂，在记载他的对错。

这让他身形不由一抖。

但...

“可笑！”

金九龄昂着头，声音仍旧冷静而镇定，他见过太多的冤假错案，什么报应，什么因果，都是狗屁！

若真的有，第一个该死的就是龙椅上那位皇帝！

可他还活的好好的，比任何人都好！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

邪不胜正，只是世人一厢情愿！

“区区几句话，你以为就能让我害怕？”

金九龄冷声，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自从十三岁那年，我进入六扇门，到如今，三十年的时间里，我勤勤恳恳，从未做过一件徇私枉法的事，我说的话，绝不会有人不信，也绝不会有人来追查我！”

“你是绣花大盗，这是事实”陆小凤凝声。

“然后呢，谁有证据？”金九龄冷冷道：“就算一直和你在一起的楚侯爷知道些什么，又什么何大不了的，他手上难道有确切的证据？”

陆小凤说不出话来。

没有证据，就不能调集正道门派和朝廷势力围剿金九龄，就算楚清猜到了什么，来替他报仇。

这个剑客也不能同时面对老刀把子和金九龄。

白白送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