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冥殿在田 豪侠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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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殿接引说着,内力一震烟尘便散去,只见他正抬着一只手,全身笼罩在紫红色的球形屏障中。
“竟然毫发无损,如此可怕的防御力,你到底是什么……”
“与其关心这个,不如赶紧交出来吧。”
“那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龙舞奇门!”
见龙在田身旁碧绿能量具像成实体,将自己围在半透明的巨大障壁中,身后升起一条碧玉盘龙,威风八面。
“呵……”冥殿接引眼中只有不屑。
两人激战了一盏茶的时间。
天下着暴雨,雷轰轰作响,远方田里的麦子在风和雨的拍打中显得十分可怜。
见龙在田头脸与脖颈处的青筋暴起,瞪大的眼珠里全是血丝,其中写满了惊恐与不可思议,随后就向上翻了去,只剩下一个黑底边和充血的白眼仁儿。
他头向侧边一歪,血从嘴角流了出来。
手一松,只剩半截的棍子掉在了地上。
双腿无力地耷拉下去,脚下离地足足一尺。
整个人已经完全没有了生气,他的前胸到背后穿开了一个大洞,鲜血正在淋漓着。
冥殿接引的手臂正从那洞中穿过,见龙在田的尸体此时如同玩偶一般挂在他的胳膊上。
那“龙舞奇门”之阵,也破开了一个贯通前后的大洞,此时正在逐渐消失,摇摇欲坠。
这一拳直接击穿了号称潜龙组最强防御的“龙舞奇门?守”,又冲断了雕金盘龙碧玉棍,最后击穿了整个身体。
冥殿接引利落地把的右手从尸体里抽出,任由见龙在田摔落下去。
藏在房子里的老伴和小孙子再也憋不住了,哭喊着冲出来奔向见龙在田的尸体。
他们跪伏在尸体旁痛哭哀嚎着,冥殿接引低头看了一会。这副老妇丧夫幼儿痛哭的画面,令他感觉不到一丁点的痛心,最多只有轻蔑和不屑。
随后他就转过身走了,走向残破的房子,准备取走地狱之矢。
小孙子见他要走,猛得扭过头直起身子,咬牙切齿,极其愤怒,面目扭曲狰狞。老妇还趴在尸体上哭着,没有发现异样。
小孙子突然起身跑向冥殿接引,大喊:“你还我爷爷!我要杀了你!”
老妇才喊道:“快回来!别去——”
冥殿接引并没有理会,小孙子抄起了一块石头,死命向其砸去。
这块边缘锋利的石头打在了冥殿接引的能量屏障上,而他刻意加大了石头反弹回去的力度,本该轻轻弹一下就掉在地上的石头此时竟如离弦利箭。
它直直飞了回去,一下子削去了小孙子半个脑袋,血与脑浆顿时四散溅开,落在绿油油水灵灵的草叶上。
剩下的脑浆往外流着,在小孙子倒下的尸体旁淌成一滩,雨水落入其中激起一朵朵涟漪。
老妇如同鬼叫一样发起狂,连滚带爬到了小孙子身边,看着这副惨像,她的世界已经全部崩塌了,她一直在那里歇斯底里地叫喊着,直到嗓子喊破失了声。
最后她无力地回到他老伴的尸体旁,用嘶哑的喉咙挤着说:“老头子啊,我来陪你了,等会儿我。”
她颤抖着手捡起了地上断了的棍子,将断裂那一侧对准了自己的脖颈,狠命一刺,即刻就断了气。
冥殿接引轻而易举地就在屋里寻到了地狱之矢,似乎他对这东西有某种感应。
随后他便离开了,没有回头看过任何人一眼,这一切似乎都与他无关一般,有关的只有那染血的衣。
晚上,陈雨晚回来了,和林暮沉约在茶馆见面。
“怎么样?今天可还开心?”
“哎,开心!”
“都干什么了?”
“先逛了逛,然后去游乐场,最后吃了晚饭就回来了。”
“你怎么这么平静啊,刚约会完这个反应不对吧?”
“可能有点累吧。”
“你不是特别喜欢她吗,怎么没精打采的?”
“实话跟你说吧,我觉得不太真实,”陈雨晚抬头看着天花板说:“我感觉像是在做一个梦,梦里太美了,我怕会醒。”
“哈哈,不用担心了,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你现在就醒着呀!”
“哈哈哈哈哈哈!走!练会儿去!”
林暮沉走在陈雨晚身侧,视线正好能看见他流露着喜悦的侧脸。但这个人想事情总是偏向悲观的那一边,就算是万全好事,也会做好一切都变坏的打算。事物阴阳转换不止,一旦到达极盛便会开始向衰转变,这样看来他的想法倒也是暗合易理。
到了训练馆,两人换上护具,半练半玩地比划了起来。
十分钟后。
“歇一会儿,歇一会儿。”
陈雨晚嚷嚷着,扯下护具到长凳上坐下。
“才练一会啊,刚谈恋爱就虚了?”
林暮沉说着也过来坐下。
纪枕耘和柏义蝉两个人也在练,林暮沉指着纪枕耘说:“那人是你们班的?”
“嗯。”
“我看他挺爱打架,前几天跟我们班的谁打起来了。”
“可能是吧,跟我们班叶渡舟蒋海平都比划过,但是被毕期忱制得服服帖帖的。”
“你班那个毕期忱,是什么来头啊?”
“其实我也没细问过,反正是个狠人。”
“看来你也注意他了。”
“那不废话吗,我俩坐一桌啊。”
陈雨晚和林暮沉正聊着,纪枕耘就往这边过来了。
“晚哥,来比划比划吧!”
纪枕耘一脸兴奋地说,柏义蝉在后面期待地看着。
陈雨晚迷茫道:“啊?怎么了?干啥呀?”
“没事!来,练两下!”
纪枕耘一把拉起陈雨晚,到擂台上角力。
纪枕耘身材壮硕,肌肉外包着一层肥膘,虽然不太好看但很实用,实在是难以对付。
陈雨晚胳膊虽然比他细了一圈,但爆发力较强,短时间也不落下风。
两人手臂架在一块,你掐我腕子我掰你手指头,一时难解难分。
足足十来分钟,两个人打累了,下来坐着说话。
“考怎么样啊?晚哥?”
“不知道,不怎么样。”
“那你也不行啊,分配不着好工作呀!”
“咋的,你奔着当官挣钱去的呀?”
“是啊,要不我们大老远从北边来这干啥来的!”
“你倒是实在,哈哈!”
“哈哈,走了晚哥,吃饭去了,我俩还没吃饭呢!”
“还没吃呢?我们都吃完来的。”
“刚才学习去了,没来得及吃呢,走了柏义蝉!”
纪枕耘说着起身叫柏义蝉,两个人奔着食堂去了。
林暮沉过来坐在陈雨晚旁边。
陈雨晚边擦手边说:“劲儿真够大的。”
林暮沉说:“你倒是够厉害,怎么撑这么长时间的?”
“他发力我就用爆发力顶上去,他停下我就缓着,你也知道,我耐力不行,真一直拼早没油了。”
“那我倒好奇了,你飞的时候怎么那么持久啊?”
陈雨晚答道:“那是天行秘法,原理我也不清楚,不过飞的时候确实不费劲。”
“凌姑娘也学这个流派,她会飞吗?”
“她不会,似乎并入飞花门之后这招就失传了。”
“那看来现在会飞的也就你们这些命大的和叛逃的了。”
“所以圣天城的防护网也没为了我们几个人布防,对空打击也很薄弱。”
林暮沉笑道:“我听你说这话怎么像要造反的意思,哈哈哈哈……”
“哈哈,我可没那个能耐,沈世坤最近找你了吗?”
听陈雨晚突然话锋一转,林暮沉也不觉意外,道:“找了,冥殿接引重出江湖,我们中可能有内鬼。”
“你记得挺准啊,我都快忘了。”
“冥殿接引离咱们还远,内鬼你有看法吗?”
陈雨晚摇头道:“没有。”
“巧了,我也没有,走吧!回寝室!下周准备准备,要比赛了。”
听见比赛,陈雨晚却丝毫不知,忙问:“什么玩意?”
林暮沉仍不意外,道:“你还不知道?回去问问凌姑娘吧。”
“完了,一提她又开始紧张了。”陈雨晚说着又抖起来,林暮沉嘲道:“都约会了还紧张?这次你病得不轻啊!”
“什么病,我哪有病?”
“都写你脸上了,相思病!”
假期最后一天,陈雨晚带着林暮沉,凌雪惜带着米媛舒,四个人在图书馆坐着。
陈雨晚见他们三个低头看书,小声说:“我靠,你们真能学得进去呀。”
凌雪惜一笑,说:“就你不爱学习,哼,这本给你看!”
陈雨晚接过书,是一本《无序人间》。
林暮沉用余光偷看,心里惊了一下,随后微笑了起来,继续低下头看自己的了。
这是一个悲伤至极却又平平淡淡的故事,虚构了一个在历史记载之前的文明,最后一次世界大战使一切通讯都瘫痪了。有一对男女在这个崩塌的世界漂泊数年最终重逢,却又不得不面对和文明一同毁灭的结局。
“没想到一下子就摸到了他的脾气秉性,有意思了。”林暮沉心想着。
陈雨晚翻开书扫了几眼,有一点激动说:“呀,你咋知道我爱看这种的?”
凌雪惜笑着,开心地说:“猜的!”
“牛啊。”陈雨晚比了个大拇指。
米媛舒没憋住笑了,小声在凌雪惜耳边说了句什么。
凌雪惜听了打了米媛舒一下,两个人一起笑着。
陈雨晚笑着问她俩:“笑啥呢?”
他说完对面那俩人笑得更欢了,林暮沉搭上陈雨晚的肩膀,也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中午,凌雪惜和米媛舒在回寝室的路上。
“雪惜,你怎么不跟他一起吃饭啊?”
“不能一开始就腻在一起,那样就不神秘了!而且,我们还没在一起呢!”
“哟,怎么,用上手段啦?要拿捏得死死的?”
“哼,别乱说……走吧,我们回去点外卖,我请你!”
“嘻嘻,你真好!”
米媛舒依偎在凌雪惜怀里,小小的个子搂着正合适,两人就这样回了寝室。
食堂,林暮沉问陈雨晚:“你表白了吗?”
陈雨晚手中的筷子停下了,低头看着自己碗里的面条汤说:“没呢。”
“准备什么时候表啊?”
“我不知道啊!我也不会呀!”
“你呀,脑子抽了之后是真傻呀!”
“那有啥招啊!我真不会呀!”
“你自己琢磨琢磨吧,到时候你就会了。”
当日,远征军大营,牙帐内。
端坐着的中军统帅历江龙,倚柱靠着的先锋吕擎风。两人一言不发,面色严峻,似乎有一些事情将要发生。
“报!接引大人已到!正在会客厅等候!”
“下去吧!”历江龙吩咐罢,起身说,“我们走。”
“唉,没想到薛飞轮竟然跟那位大人有关系,这下可难办了。”吕擎风说着动身跟在后面。
“别抱怨了,小心被听见,谁知道咱们这还藏着别人多少耳目。”
听完历江龙的的话,吕擎风叹了一口气,心有不甘地摇了摇头。
两个人在忐忑中到了会客厅,圆桌上冥殿接引身居上座,薛飞轮隔位坐于其旁。
“来了?坐。”
没等历、吕二位开口,冥殿接引便先发话,二人就近在椅子上坐下,动作略显局促紧张。
“不知接引大人大驾光临,吾等有失远迎,请大人降罪。”
历江龙说着低身施礼,吕擎风也赶紧跟着行礼。
“繁文缛节免了,但若是论罪,你们的无所作为倒是能称得上大罪一条!”
冥殿接引言罢,只听得一阵椅子倒下的叮当声响,两人已然跪下磕头。
历江龙道:“此番征讨遇阻,我们已尽力攻伐,久攻不下实在不是在下所愿!”
吕擎风说:“此族实属强悍,兵力也在我们之上,短时间内难以攻略,望大人恕罪!”
冥殿接引厉声道:“我让你们跪下了吗,坐!”
二人只得连忙起身,扶起椅子狼狈坐下。
“攘外必先安内的道理,你们该懂吧?”冥殿接引起身道,“大帝需要你们来完成大业,而不是让你们来这不毛之地争功抢赏。以后薛飞轮在我手下做事,你们好自为之。”
片刻他又道:“另外,我此番来是通知你们退兵,转战东部平原,莫扰村寨,暗控局势。兵部会分拨兵力,这点你们不用担心。之后你们便按兵不动,静待军令。”
言罢,冥殿接引起身,薛飞轮紧随其后,两人离了大营。
直到营门探子来报,冥殿接引确实已经走远了,两人才算是出了口大气,心惊胆战却久久不能平复。
历江龙道:“都知道冥殿接引喜怒无常,说一不二,我们弟兄处境岌岌可危了。”
吕擎风道:“是啊,被他盯上没好日子过了,更倒霉的是那个薛飞轮竟然是他的狗腿子,这回可算是踢到铁板了。”
两个人一阵消沉哀叹,但又无可奈何,即刻便整顿大营,挥师东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