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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是，白玉长袍绣金龙，剑眉星目龙角冠，此人应是龙太子不假。但龙太子不是深居宫中，就是四处诛邪，神龙见首不见尾，少有人见过他真面目，芥道友怎会见过？”

“这，说来也不是什么秘密，”芥成回想起去年他亲眼见到柳良接受真龙智识的场景，“我在他成为龙太子前就见过他，他得真龙垂幸的时候我就在现场，不过那天我跟他之间有些小纠葛。过去那么久了，他贵人多忘事应该也不会记得我了吧。”

但当时那件事情对芥成的打击还是很大的。他在很长时间内都觉得自己本有机会成为龙太子，不过好在后来遇到了王衍，也算是让他正式踏上了修行一途。否则柳良当着他的面踏入毓灵境真的会成为他一辈子的阴影。

“不过龙太子为何会乔装打扮潜伏在这只船上。”夏满心中却是有些紧张，毕竟她身边的芥成也算是半个魔修，龙太子协理地方诛邪事务她也算知道的，难保柳良不是为芥成而来。

“可能是因为这个船夫是个毒修吧。龙太子事先得到消息便遮掩容貌上了船，只是没想到这个毒修手段阴狠毒辣，虽然龙太子击杀了他，但也是中毒身亡了。”白鹤梁分析道，几个人一通讨论下来竟然把事实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他没死。”虽然担心柳良可能是为芥成而来，但毕竟柳良也是他们的救命恩人，夏满无论如何也要尽全力救治的，“虽然很微弱，但还有气。他身上就背上一道刀伤，不至于让他奄奄一息，应该是中毒了。只是我也不擅毒道，倒也没有把握马上给他解毒，为今之计还是尽快上岸求医。”

“话虽如此，可这小舟随风漂荡不知多久，震泽之广，我们现在又在哪里呢。”白鹤梁道。

“我自有办法，子灵姐姐，麻烦你闭上双眼。”

“哦？这么神秘。”白鹤梁还是依言闭上了双眼，随即她感受到周遭都是无比浓郁的灵气，鸟儿的啼鸣近在耳畔，还有各种窸窣窸窣扑腾翅膀的声音、哗啦哗啦浪花翻涌的声音在周边立体环绕。她若睁开眼，定能看见夏满身边沙鸥翔集，白鹭翻飞，锦鳞潜跃的壮观景象，但芥成自然是见怪不怪了。

夏满向海鸟询问了一下最近的陆地在哪个方向，安抚了一下鱼儿的情绪，便关闭了灵媒体质，瞬间各种动物都作鸟兽散，浓郁的灵气也回归了广袤的天地。

“子灵姐姐，可以睁眼了。”夏满笑意盈盈道。

“夏满妹妹，你我姐妹相处多年，灵儿还是第一次知道你有这般神通，这让灵儿对你愈加欲罢不能了……”白鹤梁倒也遵守江湖规矩，没有多问，却是忍不住扑上去握紧夏满的手，似乎烈性泻药带来的脱力已经一扫而空。

“不许上手！”

“少管我！”

最近的陆地是东边。由于大家都被下了不知名的毒，浑身脱力，恐有后患，夏满便先为芥成和白鹤梁把脉了解一下大家的身体情况，万幸大家除了元气亏损倒也没什么大碍，似乎并没有中什么严重的毒，便只是予了大家几枚恢复元气的丹药，嘱他们多喝热水。随后夏满为柳良清理了一下背上的刀伤，收集了伤口残留的毒液供后续寻医用。这时芥成指着柳良手腕上的船夫的手指上的纳戒，认为这里可能有解药。于是他取下纳戒，由这里境界最高的白鹤梁一番蛮力抹去了上面船夫的印记，不过里面瓶瓶罐罐大家倒也不知道是毒药还是解药，便只能先收着，等上岸后请专人来看。之后夏满为柳良包扎伤口，又喂他服了些对症的丹药，便只能持续把脉监测病情了。芥成稍微恢复了些元气，便打扫了一下小舟上的呕吐物，把船夫的尸身丢进了震泽，便与白鹤梁轮流摇橹东渡。

一日余后，几人上了岸，约莫是姑苏地界。刚上岸时几人直接倒在了沙地上，实在是没什么多余的元气了。不过期间因为实在太臭，引起了路人的意见，他们还是勉力轮流浅浅下水清洗了身子更换了衣物。本就是大病初愈的三人，照顾着至今仍未苏醒的柳良，从湖心无人处一直划船到岸边，倒也是为难他们了。他们在沙地上趴了很久才起身继续行走。

柳良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片竹质的天花板，身侧有夏天的风拂过，闻到的是盛夏的水汽与草木香，充耳的则是婉转黄鹂。他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也没想过自己还能醒得来。与船夫的战斗虽然只不过是他昏迷前的事情，但他却觉得恍如隔世。他忙试着动了动手指，却只能极微弱地震颤一下。他试着开口言语，也只是沙哑地发出了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