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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幽居深山的神医，想来是不愿受人打扰，徐明哲对神医的徒弟有救命之恩，有这层关系才能前往治病，自己跟人家毫无瓜葛，凭什么让神医给方舀看病。

若是有可能，苏服白更希望去镇上。看他们的反应就知道神官地位极高，即使身上没有钱，找个大夫给方舀治疗也不是难事。等治好了病，让方舀拿钱还给他们就是了。

在他身侧，牧孝衡骑着大肥猪，竟是稳稳当当，消除了恐惧之后，他一双不大的眼睛里满是兴奋和好奇。

“固安镇的大夫医术怎么样，高明吗，他这一身伤能不能治好？他还中了毒，说是吃了什么野果子。”

方舀一身血淋淋的，看着就很恐怖，在他挣扎时甚至能看到有几根断骨从皮肤底下鼓起来，似要刺破钻出。

牧孝衡连连摇头，他身上的肥肉，坐骑身上的肥肉，都跟着摇晃，“固安镇就一个大夫，还有他两个徒弟，医术一般，治治寻常的头疼发热还行，他伤的这么重，送过去也是等……送过去也没用。”

他们说的都是带口音的官话，口音各不相同，苏服白听是能听懂，有些吃力。

弄清楚他的意思后，只得放弃，唯一的希望只剩那位不曾谋面的神医，或许，他会大发慈悲？

将目光转向徐明哲，“你们说神医会给他治疗吗？”

徐明哲剧烈咳嗽，像是马上就要没命了，陈启文帮他顺气、喂水，就是不说话。

牧孝衡解气般的冷哼，他巴不得徐明哲咳的更厉害，最好一口气喘不上来当场咽气，可是想到徐明哲死了就看不到换肺，又有些犹豫。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只要有足够的好处，连神仙都会心动，何况是神医。”

他的话很有道理，苏服白也不是不知道，请人看病哪有空着手的，可自己身上就一些杂粮饼，原本还有大半包肉干，都落在溪水里了。

即便肉干还在，这东西能算礼物吗？拿它送人，恐怕会被神医当成羞辱，还不如空着手。

“你看我身上像是带着什么好处？”

牧孝衡干笑，眯缝着眼睛，轻声道：“实在没有还可以骗，你说有，他若信，这桩买卖也就成了。”

无商不奸，无奸不商。

看着白胖憨厚，一副老实的模样，实际满肚子坏水。

“如果不信呢？”

“不信和不骗都是相同的结果，骗了还有一丝希望。”

徐明哲差点把肺咳出来，急切的道：“看病不是做生意，可不能惹恼了神医。”

神医救不救方舀跟他没关系，可若是得罪了神医，对方恼怒之下也不愿给他看病，徐明哲连坚持到回家的希望都没有，恐怕是要客死异乡。

好不容易看到活命的希望，怎能容许他人破坏。

恶狠狠瞪着牧孝衡，恨不得生吞其肉。

牧孝衡回瞪，冷哼，好像在说“一报还一报，谁让你们先骗我”。

陈启文也赶紧劝说苏服白。他管徐明哲叫表叔，关系实际已经很远，只是他父亲年幼时和徐明哲相识，有这层关系才被徐明哲带在身边，并非远房亲戚的缘故。

徐家有三个儿子，跟他的关系都很疏远，如果徐明哲死了，他肯定会被赶出徐家。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加上刺耳像是要断气的咳嗽声，吵的人头疼。

“够了！”

一声呵斥后顿时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