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黎明晨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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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请启”
马车循循驶去,丹妮丝坐在车厢内,她端详书信,轻轻开口诉说与身旁的阿斯特莉亚。
“抱歉,在此时才给予你们回信,请原谅美貌如我的健忘吧,不成器的在下肆意妄为是为复仇,实在无法放心笨蛋与熟女两个人大闹。”
马车被施加了缓落术,没有丝毫颠簸的感觉。
阿斯特莉亚看向窗外,无尽的麦田,翠绿的麦浪,这里没有喧嚣,没有吵闹的冒险者。
仿佛置身于农舍田野,那是欧拉丽不会体会到的清淡闲逸。
远离欧拉丽的旅途愈加和平。
丹妮丝打扮的像一个人类,她的长耳朵被藏了起来,那是伪装药剂的效果。
阿斯特莉亚与丹妮丝都服用了【伪装药剂】用来掩人耳目,伪装对象是一对金发的人类母女。
丹妮丝粉色嘴唇轻轻开启,“希望我们的小妹能照顾好您,如果她偷懒了请一定要打她屁股,生儿育女的关键在于教养,请大人不要把她宠坏了。”
瘪瘪嘴,丹妮丝从信中感受到了亚莉榭的慰问。
阿斯特莉亚似有所感,毫不吝啬抚摩女儿的金发,宠溺的感觉都快溢出了。
事情已经过去许久了,三天前从置办行程到封闭群星之庭,丹妮丝强忍泪水,一个人在公会那边递交了阿斯特莉亚大人的离别登记。
不能给亚莉榭她们留下不好的证据,不能让阿斯特莉亚大人担心。
剩余的炼金药剂,丹妮丝都留在了群星之庭,希望亚莉榭她们永远不会用到。
“已经能听到冒险者们闲聊,关于你们的消息,小妹动作很快值得夸奖,请等我们暂时忙完手头的事情,我们终将重逢。”
遭此变故,欧拉丽的大势力已经有所察觉了。
亚莉榭的信件寄送的很慢,丹妮丝一行却走得很快,所以这封信应该是二天之前寄出的,才堪堪追赶上马车。
“只希望我们不会辜负您的期待,我们必不会违背心中的正义!请您放心,美少女敬上。”
亚莉榭的信件已经转述完毕。
因为是第三方传递的信件,所以亚莉榭没有使用任何有效的名称与地理坐标,仅仅像一封家书,只希望不要将欧拉丽正在发生的事情,牵连到丹妮丝这边。
然而丹妮丝只希望亚莉榭她们能安全。
阿斯特莉亚女神,平稳的手接过传递来的信纸,她将书折叠放在收纳盒中。
“祝愿她们平安归来。”
女神的祝福声轻轻传来,丹妮丝抬头看向了阿斯特莉亚,因为众人顾及的正是让阿斯特莉亚不义的复仇手段,因为很多接受审判的恶徒会被诛灭,很多无辜的人也会被牵连进来,至少在过程之中就不能算正义的手段,这点从她们脱离队伍开始就已经确定了。
阿斯特莉亚并未责怪她们,神明见惯生死,理解生命的意义,就算失去生命在她们看来也是另一种形态。
他们的视角与凡人不同,而他们各自所代表的规则却是无法逾越或者不能打破的,因为那是他们存在的证据。
正义之神如果不再坚持正义,那么正义就将不复存在。
无神无信的丹妮丝,只把阿斯特莉亚当作家人,从未将她看作是超越仙凡的规则化身。
而阿斯特莉亚也极力维持着家庭的定位,这也是神明从天堂下界的主因。
但是这些都不能成为,正义失序的理由。
“有时候命运过于沉重~”
看着丹妮丝一脸担忧的表情,阿斯特莉亚重新为她揭开疑问。
“底下的孩子,是复杂的结合体,他们不是某一秩序的带行人,正如我的正义,其实也并非强制遵守的契约,孩子们为我证明我很开心,但是如若因此,让孩子们痛彻心扉,那并非我所愿,我们是家人,彼此才是重要的。”
丹妮丝自省,她发觉自己并非正义之辈,不然也不会处处薅羊毛,补充自己的不足。
自己在欧拉丽的所作所为也并非为了正义,多数都是看不惯与帮助朋友,很难确定整件事情的正义尺度,所以只有在有限度中做出取舍而已。
“你说过,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而伸张正义也是如此,超出能力的事情,其实很难得到正义的结果,人必然要向世界妥协,这没有什么可耻的。只需要在拥有能力之后,尽量弥补过去所犯下的错误,在事情结束之后,能重拾正义的初心,那么总有一天,你会成为正义的伙伴。”
这是神明对下界无限可能的青睐,让神明侧目的强者会成为英雄,而培养一个英雄需要的条件又太过苛刻。
所以阿斯特莉亚并未强求亚莉榭她们,遵循正义的规则,用名为正义的规劝,将恶人清除。
而是放开她们的束缚,通过这次变故,让她们重新审视自己的内心,审视名为正义的信念。
“阿斯特莉亚大人太温柔了,如果您强制要求她们,她们也不会一意孤行的。”
丹妮丝心中暖暖的,如此照顾众人心理的家长,温和的话语温暖了她的心。
咚~咚咚~
一长两短的敲击传来,车夫发出了御敌信号。
丹妮丝聘请的外地冒险者护送‘商队’离去,此时她与阿斯特莉亚假扮的母女正是一对商人母女,她们一共3辆马车,购进的货物与欧拉丽特产都存放其中,在每一处十字路口都会分开行驶,虽然目的地一致,但是各自的路程并不一样。
此时她与阿斯特莉亚乘坐的是第二辆马车,歧路分离的车队已经远去,伴行的商贾有说有笑。
然而车夫隐晦的警告,让原本欢笑的车队,变得安静下来。
“杰夫,发生什么事了”
“哦,盖利亚,请回到车厢,有一些朋友要跟我们交流交流。”
马车已经停下脚步,同行的商贾在一阵骚乱后,选出一位代表,亲临每一处马车。
“抱歉,哦,女士,前面有拦路的勇士,请你们暂时不要露面,另外也请将贵重物品藏好。”
原来是有人堵住了商路,好心的商人代表离开阿斯特莉亚的马车,他需要照顾到每一个人,停在前车旁边,轻轻敲响车窗。
“看起来,欧拉丽外面也不平静呢~”
丹妮丝进入欧拉丽是跟随邪教徒们闯进去的。
这次离开,才是她真正见识这个世界的全貌。
民风淳朴的劫匪,光天化日就可以拦路抢劫,这让她对于这个盛产英雄的世界,分外好奇。
“你如果好奇,可以去看看,但是一定要注意安全。”
阿斯特莉亚似乎没有考虑自己安危,她知道丹妮丝对外界充满好奇,正如她压制着自己对地下城的探索欲望,一直谨慎的徘徊在新手阶梯一样。
训练大于冒险,这是丹妮丝三年的写照,优厚的训练资源让她很少抽空去地下城。
除了采集必须的草药,她其实浅浅的停留在25层为止,如果不是那件事,她可能不会下降到37层,毕竟再往前就是深层了。
第一次见到安菲斯比纳,其作为楼层主,面对它丹妮丝,被一招秒了一个头不说,还将它冻结在原地,也不知道的‘初见杀’这个词,是针对冒险者还是怪物的。
装备一把华丽的单手刺剑,丹妮丝拖着公主裙,就像一个贵族小姐一样,踏出马车。
“哦~雇主小姐,您还是不要出来为好,那几个拦路的应该是冒险者出身。”
车夫尽职尽责,虽然是外界的雇佣兵,但是普遍拥有Lv1的实力不容小觑。
“吉姆大叔,您太客气了,我只是远远看看,这里不还有您保护我吗~”
说罢也不往前走,而是坐在吉姆身旁,吉姆有些动容,因为小小的女孩已然来到身边。
“您不厌烦我们这些佣兵么?”
讨厌酗酒,带有异味的大胡子佣兵,这是贵族小姐的常态,吉姆从接受雇佣开始,就注意到了这对母女,她们不像一般的商人,更像是王宫的贵族,偷跑出来的小公主。
“您说笑了,更大的汗味我都不嫌弃,您也是位注重仪表的贵人呢,何谈厌烦。我只是好奇为什么冒险者大叔要做佣兵呢?”
马车停在原地等待,两人在车座上闲聊。
带着络腮胡的佣兵吉姆,是标准的大叔脸,但是坚毅的脸庞、布满老茧与伤痕的双手,从不会让人怀疑他的实力。
而分路的首选也是他决定的,其名为‘白银团’的佣兵队长,吉姆雷诺。
而丹妮丝看出了他曾是冒险者这一事实。
“呵呵,小姑娘你的眼力真好,但是我已经不是冒险者了。”
说罢指了指后背,他没有暴露出自己的神圣文,但是从他表现的意思来看,那里似乎出了问题。
“我家大人很久以前就离开了,那时我还年轻的时候。”
吉姆大叔根本没有把前面的劫匪放在心上,他看着远处的麦田陷入了回忆。
丹妮丝的重点也不在劫匪这边,她远远看了一眼,一群Lv1的冒险者而已。
她更在意身边的大叔,因为从他身上,丹妮丝嗅到了魔兽的味道。
如果不是冒险者,怎么可能经常接触魔兽并将之击杀呢?
这个已经破灭眷族的雇佣兵大叔,很有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