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无星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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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为七月十五,七月之望日。
这三年来,每一次望日二人都相会皇城,没有一次缺席。
今日,乾小凡也期待着和柒儿的会面。
但父亲却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一路上走着,一句话也没说。
来到了依旧繁华的皇城,看着灯火通明的大街,乾小凡兴奋的寻找起了柒儿的身影。
“小凡。”父亲忽然开口,面色有些勉强,“父亲有些事情要做,你和柒儿两个人好好逛逛。”
“诶?父亲今日在皇城还有公务吗?”乾小凡有些疑惑的抬头看着父亲。
“是啊......所以抱歉,今天不能陪你们了。”乾天礼的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拍了拍他的脑袋,转身走进了人群中。
乾小凡虽然有一点点失落,但一想起等会就能见到柒儿,顿时打起了精神。
抬头看了看天空,他忽然愣住了。
今天的天幕黑漆漆的,似乎被一层厚厚的云笼罩了起来。
“今天的天气怎么不太好的样子?”
“是啊,游会一般都是晴天,今天却看不见月亮和星星啊......”
听见一旁路人的交谈,莫名的,乾小凡感觉心里有些压抑,想见柒儿的欲望更加强烈了。
“得赶紧,和柒儿会合才好。”他心里暗暗想着,迈开步伐四处寻找起来。
但是走了一圈,从往日会面的老地方,到那条环形商业街,最后到了放云灯的店铺,他都没有看见柒儿的身影。
心中突然涌现不好的预感,他焦急的奔向了云灯店铺的前台。
一个如同老山羊的面孔出现在他面前。
“嗯?小家伙,怎么这么着急?”老爷爷的眼睛抬起,略显浑浊的视线从小小的眼镜片后射出,看向了乾小凡。
“老爷爷!你有见过柒儿——就是每次和我一起来的那个女孩子吗?”乾小凡抱着最后一丝侥幸的问道。
老爷爷挑了挑眉毛,忽然垂下了眼睑。
“没有,小家伙,她今天似乎没来。”他的声音显得有些低沉。
“没来?怎么会......”乾小凡顿时泄了气,沮丧的低着头。
难道,她觉得游会没意思了?
还是觉得,我太没意思了,不想和我做朋友了?
不行不行,乾小凡你怎么可以这么想!
他用力摇了摇头,重新给自己希望。
“她肯定是迟到了,我等她一会就好了!嗯,肯定是这样!”
乾小凡向老爷爷挥手告别,又来到了环形商业街上。
坐在投壶的那家店铺旁,他静静的等待起来。
看着投壶店里人来人往,一支支箭矢或投入壶中,或插入旁边的地面,或远远飞出去。
他的心里也越来越空虚,越来越沮丧。
到最后,人流逐渐减少,他都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了,抬头看天空,那里仍然看不见任何星星。
他的心里忽然感觉缺了一块什么。
就像有什么人,用一个大大的勺子从他的心口剜下了一块什么东西一样。
“小凡?”面前传来了声音,乾小凡抬头看去。
“父亲......”他的声音显得失落又沙哑,“柒儿她,没有来......”
乾天礼的面容僵硬了一下,接着面带温和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可能是今天有什么事,她没空来吧。”
“等下次游会的时候,她肯定又会在这里等你,还给你解释今天她碰见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没来。”
“说不定她比你还焦急呢!”乾天礼微微一笑,蹲下来摸了摸乾小凡的脑袋,“所以我们先回去吧,下一次一定能看见柒儿的。”
乾小凡听了父亲的一席话,心中也重新燃起了希望。
“嗯!”他用力点点头,站起身来。
再一次抬头看向天空,他忽然开口询问:“父亲,每次游会都是晴天,今天却看不见月亮和星星——会不会发生什么事了呢?”
乾天礼身形一顿,回头看向乾小凡,眼中有些惊讶。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乾小凡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我只是有这种感觉,每次游会都是晴天,但我练剑的时候可不会天天都是晴天。游会的天气,是不是那些强大的真魂者人为操纵的呢?父亲你以前也和我说过这样的话——强大的真魂者可以做到任何事情。”
乾天礼转过身子,也跟着乾小凡抬头看向天空。
“是啊,操控天气,那些强大的真魂者确实可以做到。”
“但只有力量,也并不是什么都能做到的。”他笑的有些落寞,忽然摇了摇头,看向乾小凡。
“你小小年纪,想这么多干什么。”说着又把手放到了乾小凡的脑袋上,“这里是皇城,能发生什么事呢?单纯就是今天负责维护晴天的那位大人忘了而已。”
“那位大人也会忘记的吗?”乾小凡半信半疑的看着父亲。
“当然,真魂者,归根结底还是人类,人嘛,总会忘记一些事的。”乾天礼的目光逐渐变得有些凝实,“但你记住,有些事情一定不能忘记。”
看着父亲有些严肃的表情,乾小凡一时摸不着头脑,他不知道父亲为何会忽然说起这样的话。
但乾天礼没有解释,而是默然转头,带着乾小凡走出了皇城。
回头再看了一眼身后金碧辉煌,繁华依旧的皇城,却不知道为何,在这一刻,那座城市似乎变了样子。
但究竟变了哪里了?乾小凡说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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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无星月,一切都暗淡不可视。
明明是通明的寝宫内,却带给人一种昏暗之感。
三皇子站在床边,浑身颤抖,牙齿咬的紧紧的,眼睛血红,却低垂着看着床沿,不愿看向床上之人。
“主人。”忽然浮现出三道身着黑色衣袍的身影,齐齐的跪在他身后。
“父皇在何方。”他强忍着内心的愤怒和悲伤,没有回头,只是询问着。
“陛下他,还在原地。”
一阵无言,三皇子身上的颤抖忽然停止了,他死死的握住了床上之人的手——那么冰冷,而且枯瘦,仿佛只剩下了皮包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