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13:晴空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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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朗的天空,风和日丽。
早晨起来之后光是推开窗户所见到的那片宽阔景色就足以让人不得不感到心旷神怡。
在连绵不绝的下了无数天阴雨后,今天居然出奇的是一个艳阳天。
“这小丫头,又不见了?”
望了望窗外,并没有那个红发小丫头的身影。
只见蓝天白云,枝头的鸟儿也比翼双飞。倒也的确没有什么比这般晴朗的天气更叫人觉得欣喜的了。
收拾收拾着装,稍稍用房间里的铜镜照了照那苦大仇深的脸庞,班尼还是不由得拍了拍自己的脸又随之叹了口气。
距离那个不堪回首的夜晚已然过去了两天。当天夜里在跟随着拜恩斯他们修完了城门后,劳苦功高的班尼又被艾希尔拉着去守了一整晚的夜。
事后再也熬不住的少女就那么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一整天,而自己却还要忙着城镇里的各项繁琐事宜以及跟拜恩斯的人重新“化干戈为玉帛”。
“这日子过得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哟——”
低头穿上厚重的长衣与帽子,仅管天气再怎么好,班尼也不想再被人认出打扰到了。
按理说像在这种季节交替的日子里,日环镇理应跟港口那边的人忙得不可开交才是。虽然实际上也确实是这样子的,只不过特殊局势下出的岔子未免也太多了吧?
想着想着,班尼就这么推开了门。在和会馆里的伙计们打过招呼后,他便这么偷偷摸摸地来到了外面的井口。
“呃,桶到哪去了?……应该是在那。”
将井底的水给一点一点的打出,班尼提着木桶再稍稍地捧起一把水给自己洗了把脸。
“臭死了……臭死了……”
脑海里时不时的浮现出那个小鬼的话语,大清早的愉悦心情又不知不觉地暗淡了两分。
不过倒也的确是那样。换作以前的话,自己也根本不可能做出将什么死人的衣服披在自己身上冒充怪物的疯狂举动吧?
“我还真是被那个小鬼给带歪了呢。”
从心底发出感慨再到怀里摸出小刀,就在班尼一点一点地刮掉脸上的胡茬时,忽然间一个爽朗的声音便朝他呼唤了过来。
“真是早啊班尼先生,今天的天气不错吧。”
“嗯托您的福了,科恩阁下。”
年轻的少年贵族身上有着人们平时常说的精气神。见他都没有因为前夜的事情而感到低迷,班尼也不得不重新打起了精神。
“听说你们已经打算继续北上了,事情还准备的妥当吗?”
“欸?您已经知道了呀,呃主要还是人数缺少的问题让普利莫先生伤透了脑筋。”
“不过好在该准备的马匹和兵备数量其实都没什么变化,倒不如说正因为那些海盗的缘故,现在其实仓库里面的武器还多余出了不少才是。”
“或许这就是传言中的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吧。”
说到这里的班尼和科恩都不由得露出了苦笑与叹息。但是从对方那真挚的眼神中还是能明白其对于接下来所要走的道路的决心。
在收起了那番标志的寒暄礼仪之后,科恩的表情倒是比班尼更为忐忑了一些。说到这里少年又接着自顾自地笑了笑。
“那个,班尼先生。”
“嗯。”
“据说关于北方教区的那场战争……也是您带领大家走出困境的吧,明明您甚至都不是一个加尔特人。”
谋杀、战争往往只是那些上层人所采用的手段与形式。这点作为一国之说客的班尼当然心知肚明,只是眼前的少年仿佛还想询问些什么。
“嗯,但用我们那位蕾拉大人的话来说。喜爱有时,恨恶亦有时,我们或者避免不了所有的战争,但至少能拯救眼前的生命。”
“无论是坎尔诺还是日环镇,很多人都只是为了能继续那样安宁地生活下去罢了,他们本不该成为我们的牺牲品。”
“……”
科恩只是认同地点了点头,但明眼人肯定能看出他已经被班尼的话所深深触动。
“班尼先生!我们感谢你与那不远千里而来的救助。”
“行了行了,接下来你们还要继续北上的吧?以后都路可还是得要向前看呀。”
班尼轻笑着朝着科恩扬了扬手,回头转身时却又不忘突然停下了脚步地问了一句。
“对了,话说你有见到那个红发小丫头吗?”
“嗯?您是说艾希尔小姐吧?她之前还就在普利莫先生的商行里帮忙来着,那个样子还真是有活力呀。”
“希望她没有给你们添麻烦才是,那么我就先失陪啦。”
“嗯,下次再见啦——”
说罢,搭理完自身行头的班尼便立马火急火燎地赶往了商行的方向。
晴朗之天,道路的两侧充斥着行商的叫卖声与来往的旅人。再往远处看则还能瞥见成排的洗衣工正聚在一处大盆的周围。
“大概是清洗着前些日子里那些被毁坏弄脏的纹章或是军衣之类的吧?”
一路之上都能感受到那股明亮的融洽感,越是往繁荣的地带靠近,人群也就聚的越是多。
在见到了那些五大三粗的工人正匆忙地来回搬运货物时,班尼便终于不得不感慨来对了地方。
一日之计在于晨,清晨的日环镇正在向众人们展示着它那盎然的生机。忽然间,一股熟悉的语调却如银铃般出现在耳边。
“我的小祖宗,你还玩的愉快吗?”
班尼气喘吁吁的夹带着苦笑,只是惹来了少女那鄙夷的目光。
“真是没用欸,我可都已经来帮忙搬了好多东西了哦。”
少女那鲜红的头发毫不掩饰地绽放在艳阳之下。她干练的从台阶上急匆匆地跳下,随后便朝着班尼招了招手。
倘若说眼前的这个少女在数数与清点货物的天赋为零的话,那么在她那与生俱来的狩猎本领的加持之下,搬运物件的速度或许能达到一百也说不准。对此班尼或许还真比不上她。
“要是我说啊,你这个酒鬼没有了我才是会真的出问题的哦?”
只是下意识的反应,班尼就突然接住了对方所抛来的几枚铜币。说着艾希尔便轻轻哼了哼鼻子,接着她才又从商行的大门后面出乎意料地叫出了另一个“好伙伴”。
“呜呜呜……汪汪——!”
还未见到其本身,那股神气的嗷吼声就透过大门传达到班尼的耳中。来不及躲闪,亦或是因为艾希尔此刻正抓住自己的衣服,一条硕大的灰狼就这么径直地扑到了班尼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