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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身小部落的附枝，要不是加入克难盟，连在军中锤炼肉身的机会都没有。

符启有些警惕地看向此人，他对札答岚并无好感。

自己刚加入亲卫时，札答岚便主动挑衅，甚至还联合帐内其他人一齐出手。

合坎甚至头都没抬，低头剥着栗子。

札答岚见状有些尴尬，但还是尽量放低了语气，他显然有求于人：

“符启，合秩是不是答应为你们寻找咒术了？”

“这与你有关吗？”

合坎抬头打断道，语气冷淡，目光如同寒霜。

在他眼里，这手下败将先前主动挑起争端，此刻自然没有倾听的必要。

他正想驱赶此人，却被符启拦了下来。

符启也不想理他，但札答岚也是亲卫，算得上两人的誓言兄弟，他并不想彻底撕破脸。

争端是争端，没有必要上升，平白结成死敌。

札答岚看向符启，自顾自地说道：

“符启，我猜得到，你们这次愿意一起来，肯定是合秩答应你们找咒术了。”

“你们不像我，我是被下了命令，一定要跟着来的，这是我作为亲卫的职责......”

他的语气中满是失落和无奈。

更像是抱怨，而不是请求。

听见这话，合坎瞬间朝他看来，眼神轻蔑。

他听出了札答岚语气中的讽刺。

此人甚是聒噪，他是不是没弄清楚自己的地位，一个附枝，胆敢三番五次地挑衅？

合坎虽然已有改变，但本就是骄矜自大的品性，当即就要起身，与札答岚对峙。

然而札答岚仿佛没看到他的动作，接着说道：

“符启，我本想求你们，给我一个机会，我现在进入遣灵境了，真的很需要一门咒术傍身，不用地阶，只要玄阶、黄阶咒术就好。”

“但现在，我怕是没有机会了。”

札答岚苦笑着，扭头就要走。

他本对符启还有些许期待，在他眼里，符启也是出身小部落的旁支，立场和自己相同。

合坎向前踏步，却被符启拉住。

“札答岚。”

符启声音有些冷，将这名壮汉喊住，后者脚步一顿。

“你是不是认为我和合坎平白无故拿到咒术，很不公平？”

后者没有回答，他默认了。

“但你忽略了一点，克难盟之所以愿意投入资源，并不在于我们出身如何，而是知道我们在得到资源之后，能给部落更多的回馈。”

符启说着，想到自己为了踏入超凡，答应元通蕴的要求，冒死忤逆赤息。

“我为了如今的荣耀，所付出的并不比你少，你的抱怨，不过是一叶障目。”

“你若是真的想得到咒术，不该来诘问我和合坎，而是去效忠、去证明自己的价值。”

“弱者才会呼唤公平，强者只会利用秩序。”

符启语气冰冷，对于此人，他心中也升起厌恶之情。

札答岚沉默了片刻，像是在思索，然后头也不回地沉声说道：

“我快三十岁了，马上就不是天才了。”

“你们身居高位，有无限选择的权利，哪怕失败了，也有别的路可走。”

“而我呢？我本就没有选择，一旦失误便是万丈深渊。”

说完，他将毡毯披在身上，缓缓走入雪中。

短短几日内，他与初见符启时，简直判若两人。

他那些作为附枝天才的骄傲，和从千军万马中磨砺、脱颖而出的坚定，不知何时已经完全破碎。

“哼，可憎。”

没等札答岚走远，合坎就冷哼一声，随即看向符启：

“为何拦我？”

符启轻叹一口气：

“合坎，我们再怎么说，也有可汗亲卫这一层身份在，与他争执，不值当。”

合坎思索了片刻，他想不出来，这有什么不值当的？

在他看来，作为林胡人，无论地位高低，技不如人便要放下姿态。

但看符启神色复杂，他也即刻反应过来。

札答岚与他们已经不是一个层次，他们之间的争端，不会再被看作平辈间的交手。

若是其他部落民知道了，只会说：

“合秩的儿子打了一名亲卫。”

“架桑的徒弟教训了一名亲卫。”

有损荣誉。